【三個醫生】
BG向主、BL應該有(欸)。
這大概是13年時的腦抽產物XD 會不會有後續真的不知道。
只是把它先整理上來而已。
※
他是個惡魔。
一定是的。
女孩躺在病床上,插著好幾條管子在身上,呼吸困難的時候,她看到門外走過一名紅髮的男人,背後長著寬大的黑色翅膀時,她在閉上眼睛陷入昏迷前,那樣的想著。
她在黑夜中醒來,笨拙的扯著管子,眼中含著淚水。
「怎麼了?」
「廁所……」
她聽到點滴架被移動的聲音,然後在黑暗中,她被抱起,一陣亮光閃出,穿著白袍的他抱著她站在廁所門口,對她問著:「能一個人進去嗎?」
「嗯!」
她推開門時,白袍男子正倚在門口看著她,然後又把她抱回床上了。
「你是惡魔嗎?」
她拉著他的袖子,開口問了。
他勾起了薄唇,細瞇著狹長的眼眸,透著有些冰冷的寒光,對著眼前的女孩開口:「妳認為呢?」
「一定是的……」
她就睡著了。
過不久後,主治醫生對女孩說,可以出院了,女孩被母親牽著手,走出醫院大門時,她回頭望了下,紅髮的惡魔正張著翅膀,站在醫院的頂樓,叼著菸看著她遠去。
她不會忘記,那間破破舊舊的醫院裡,有一個長的很可怕、但是卻對她很溫柔的惡魔。
※
屋頂上。
女孩終於走到他看不見的地方,他收下翅膀,轉頭,剛好看到內科跟小兒科的同袍站在門口,他挑眉。
內科的醫生是位很沉默寡言的男子,一頭金色的頭髮,總是遮蓋著一隻眼睛,另一眼則是非常湛藍清澈的水藍色,總有些憂鬱的感覺。
小兒科的則是內科醫生的兄長,一頭黑色捲髮,看來十分粗獷,總是用髮箍箍著自己的髮絲,常常咧著嘴笑,在醫院裡挺受歡迎的。
他自己則是外科醫生,以冷酷無情、不愛多說廢話為人所知。
順帶一提,他們都不是人。
他是惡魔跟吸血鬼的混血。
小兒科的是狼人混天使,內科的是天使混狼人。
有點複雜,不過這間醫院就是這樣,神神秘秘的,雖然也有人類醫生,不過維持著奇異的平衡,只是因為他們都很喜歡人類這種脆弱卻又堅強的個體。
「真難得,我還以為這輩子都不會看到你笑呢。」
「我好像愛上她了。」
兩位醫生忽然頓了下,然後挑眉,內科醫生很淡定的點了下頭後,維持著一貫的模樣,轉身走了,小兒科的倒是抱著肚子笑了一陣子後,對人咧嘴笑了:「行啊,要是她十八年後還記得你,就一定會回來的。」
「……十年後,我會去娶她。」
小兒科醫生當機了,看著越過自己的外科醫生,臉色忽然蒼白了,他連忙追上去:「給我慢著阿阿阿--就算十年後她也才十四歲啊!你是認真的嗎?」
「喂--」
※
「寶貝,妳在畫什麼呢?」
「惡魔。」
「……呃、這、這樣啊。」
身為這個孩子的母親最近有點感到困惱,自從出院後,唯一的寶貝女兒就有點說不出來的怪,喜愛畫畫的她,最近畫出來的東西,都是一名紅色頭髮金色眼珠、張著寬大黑色翅膀的男人。
跟那間醫院的外科醫生好像有點像……
要不要帶女兒去精神科看看呢?
唔,不過也許只是出院後遺症,過幾天應該就會好了。
是的,過幾天……
就這樣過了快三千五百多天,女孩已經可以說已經蛻變為少女,有著無辜的容顏與一頭軟嫩的頭髮。
她的房間充滿著粉紅色的公主情懷,可是牆壁上,總是貼滿一副又一副不一樣卻又類似的畫,她十年來,只要想到就會畫的東西,那個有著寬大翅膀的紅髮惡魔。
從一開始笨拙的塗鴉,到前幾日那張剛貼在離書桌最近牆上的素描。
一模一樣的,那種冷酷的氣質。
真的忘不掉呢。
少女一邊放下書包,一邊解著領巾,有點無奈地想著。
只要心情不好,難過了、委屈了,她就會畫。
心情太好,開心著、高興著,她也會畫。
一開始整面牆都是,後來父母親反對,甚至有強烈的舉動,把她逼哭,難過了好一陣子差點又引起疾病時,母親才告訴她,可以幫她把比較舊的、比較髒的收起來,至少不要貼的滿牆壁都是。
但是她還是想一回來就看見--
那個張著翅膀的惡魔。
真想一轉頭就看能看見他啊……
少女一邊這麼想著,一邊解開襯衫的釦子,一邊轉向窗口,然後換她當機了,因為那隻惡魔正張著翅膀停在窗口看她襯衫半解的樣子跟粉紅色的內在美。
少女炸紅了臉,反應過來時不是開心,而是一秒拉上窗簾,無聲的慘叫,只是還來不急衝出去,那隻惡魔就忽然出現在她面前,把她壓在窗子上,靠近她,對她說:「我的新娘,還記得我嗎?」
「唔……」
「我來迎接妳了。」
惡魔,咧出了笑,張開了他漆黑如夜的翅膀,包圍了閃耀著粉紅色光芒的星子。
當醫院宣布那個冷酷如鬼的外科醫生結婚時,除了內科跟小兒科兩位醫生表示豪不意外他就是個蘿莉控以外,其他人通通表示不可置信兼無法接受。
嘛,誰說惡魔就不能當蘿莉控?
※
訂婚那天,醫院裡的同事看到新娘子時,大家都傻了。
傻到連句恭喜都有點說不出口。
那個蘿莉是怎麼回事阿阿阿阿阿--
這樣是犯罪吧阿阿阿阿阿--
外科的你是否壓力太大了阿阿阿阿阿阿--
會被抓去關啦阿阿阿阿阿--
諸如此類一堆寫在內心的吶喊,內科跟小兒科的看了都有點不忍說,包括心理科那個屬蛇的、腦神經科那個長翅膀的都用著很驚恐的眼神夾帶著疑問投射過來了。
……不是同窗八十年就一定要懂他是個蘿莉控這件事情阿阿阿阿阿--
內科醫生放下柳橙汁,伸手拍了拍坐在隔壁正在抱頭吶喊的兄長。
少女有點害羞的,一直拉著外科醫生的袍子不放,今天只是簡單的訂婚,院內小聚,少女還是有點不好意思,畢竟整屋子的三分之一是老頭,三分之一是大叔,三分之一不是人類嘛。
會怕也是正常的。
就連以美型著稱、擁有魅惑人心,從來就沒有崩過臉皮的夢魔副院長都走了過來,他一貫的微笑上嘴角其實是有點抽的。
「醫院待遇不夠好嗎?」仔細聽他聲音還有點抖。
「愛情來了誰也檔不住吧……」身為小兒科醫生的他整個很掙扎啊,因為這根本等於是他把他的病人推進火坑裡的阿阿阿阿--
「娶個這麼年輕的女孩子不要緊嗎?」院內開始有同事喝了點酒,在調侃了。
外科醫生只是很冷靜的,對著那個人說:「總比老了管不住的好。」
醫生們發誓,他們都聽到了那個人的心臟中箭的聲音。
「心臟科的快來看一下阿阿阿阿阿--」
「沒救了啦,這是致命傷。」
「那,來個人拖出去吧?」
「保安!保安!快把這個開刀房的帶走!」
小兒科的看著那個人被拖走,抽著嘴角看著外科醫生仍舊一臉淡定,他不禁開口:「他就不怕之後開刀被陰嗎?」
「只有他陰人,沒有人敢陰他吧?」副院長站在一旁,無奈的看著少女侷促的表情,伸手撫著下顎想了下:「少女的美夢應該很甜美吧……」
夢魔的壞習慣,只是講講而已,不過他們那一桌下一秒就即刻感受到了那個站在中央的男人,冷冽的金色瞳眸裡傳出了極致冰寒的視線。
裡頭很明確的寫著濃厚的警告:『她是我的東西,滾遠一點。』
「我們應該要報警嗎?」
「沒有性行為的話好像是不會被抓去關的……」
「……要不要叫阿蛇幫他心裡輔導一下?」
才剛說完,心理科的醫生就端著酒過來,一臉無奈的聳著肩說著:「沒聽過嗎?蘿莉控是一種沒有救的渴望。」
唉,好好一隻惡魔,幹嘛這樣自暴自棄呢。
眾醫生的心中一時浮出了這樣的想法。
那隻惡魔倒是很開心,溫柔的看著未婚妻可愛的表情。
訂婚宴就這樣在眾人的阿阿阿阿阿阿下結束了。
隔天,小兒科醫生發現他自己承受不住的,邊吼叫著邊衝出了醫院餐廳。
內科醫生抽搐著嘴角,啪的一聲放下筷子也轉身走了。
就算是已經結婚的副院長也深刻的表示他沒有辦法接受這樣的事實,連忙打著哈哈一秒瞬移去巡病房了,長翅膀的腦科醫生也真的長出翅膀來刮出一陣風顧也不顧會不會被人看見的飛走了。
只留下心理建設比較強、自備便當的心理科醫生。
但是他目前胃很痛。
從醫就業六十年,他怎麼不知道他有神經性胃炎?
他抽著眉角,看著坐在對面,正吃著飯糰的外科醫生。
那個飯糰很可愛,包著海苔,便當盒裡面還有看來有點焦的蛋捲跟章魚小香腸、番茄醬明顯放的有點多的漢堡肉,以及切的有點糟糕的蘋果,姑且不論惡魔吃這些會不會飽跟他吃不吃這些東西好了。
光那個便當盒是粉紅色而且上面還有Hello Kitty這件事情就夠嗆的了阿阿阿阿阿阿阿--訂婚宴不是昨天才阿完的嗎阿阿阿阿阿--
外科的你怎麼能如此淡定阿阿阿阿阿--你的形象呢?你那個冷酷無比、陰狠到底的惡魔形象呢?
你是不能容許錯誤跟幻想,追求實際跟惡夢的外科醫生阿阿阿阿--
心理科醫生表示他的筷子都快掉下來了。
「我不會分你吃的。」
外科醫生繼續淡定的吃著他的便當。
心理科醫生蓋上便當盒,默默的起身,開口:「我還有個CASE,我回辦公室去吃。」
「嗯。」
他有點虛弱的,抱著他的便當盒,走了。
後來大概一個月,都沒人敢在跟外科醫生同桌吃飯。
外科醫生回到家看著可愛的未婚妻時,總有點寂寞的說著:「沒有老婆幫忙做便當的同事們好可憐。」
不不不--這位先生你完全重點錯了。
而且你的形象是不是不太對了--
後來,有一天,因為外科醫生夜宿醫院開大刀,大概十一點多時,少女提著袋子,出現在醫院門口時,差點連院內廣播都要沸騰了,剛跟麻醉科、家醫科、還有內科的醫生們評估、研究完術後療程後,外科醫生有點疲憊的在手術房外,看著他的未婚妻抱著袋子看他。
他眼神有些恍惚的簽完名,走了過去,一把抱住他嬌小的未婚妻,瞇眼看著人:「醫院髒。」你他媽的外科醫生就不髒嗎--麻醉科醫生整個囧掉了。
「我來幫你送便當啊……」
「那一起吃吧,等等就可以回家了。」
慢著你下午還有一台刀要開你回個屁家啊--家醫科醫生噴著兩泡眼淚整個慘叫了。
「可以嗎?」
「嗯,其他的事情放著就好。」
……內科醫生依舊沉默,但卻閉上眼狠狠的嘆了口氣表示你不是還有病房要巡嗎的整個無奈了,小兒科醫生推著病人來開刀房剛好與外科醫生擦身而過時,對上三位同袍糾結的面孔,愣了下:「安怎?」
「大佬,通知穆尼爾治一治那個傢伙的腦吧?」麻醉科醫生一臉無奈的撫著額,指著剛走不久的外科醫生。
「腦殘是沒藥醫的啦,不說這了,我要開刀啦。」
「他這樣子,那個女孩死後怎麼辦啊?」家醫科醫生無奈的嘆著氣,幫忙人把病人推進手術室。
麻醉科醫生傻傻的說著:「他活的到那時候嗎?」
內科醫生跟家醫科醫生抽了抽嘴角,小兒科醫生倒是很淡定的開口:「喔,他們簽了契約啦。」
家醫科醫生一秒爆出慘叫:「他是打算殘害人家到什麼時候阿阿阿阿阿--」
「到我毀滅、挫骨揚灰,連地獄底層都不要我的時候。」忘記拿病歷的外科醫生折回來拿起病歷,對人勾了勾嘴角,半瞇著眼睛,有些惡劣的說著。
「你這個惡魔--」
「阿阿,我是。」外科醫生很開心的,咧著嘴,轉身面對他可愛的未婚妻,少女有點無奈的看著醫生露出那種有點壞心的笑容,伸手搭著他寬大的手掌,被牽著走了。
本來就是啊,道地的很,雖然混了吸血鬼的血統。小兒科醫生一邊寫著病歷,一邊無奈的想著。
內科醫生簽了名後,也沉著一張臉去巡房了。
麻醉科醫生端著藥盤過來,倒是有點羨慕:「不過能被人這樣愛著倒也挺幸福的呢。」
不不不--那是地獄啊根本,一輩子都擺脫不掉喔。家醫科醫生有些抖著手的幫病人量著血壓,尷尬的笑著。
何止一輩子啊,根本是永生永世都不得解脫吧。小兒科醫生一邊笑著要他的小病人放鬆,一邊淡定的想著。
外科醫生的辦公室中,那隻惡魔正伸展著翅膀,包著他軟嫩可愛的未婚妻,張著嘴享受未婚妻的餵食,偶爾吃吃豆腐,摸摸小手什麼的。
他看上的,是誰也拿不走的。他的唇抵在少女香甜的頸脈旁,指尖撫著那張粉色的小嘴,金眸閃著光芒,低低的笑了。
他的翅膀是牢籠,他的薄唇是毒藥,他的眼神則是一輩子的禁錮。
而她則是救贖。
阿阿,真是迫不急待的愛情呢。那間診療室,傳來了來自地獄的笑聲。
想當然爾的,下午想翹班的某外科醫生還是被廣播給喊了回去,他冷著一張臉送走了他可愛的未婚妻,夾帶著十分濃烈的殺氣殺進了手術室,嚇壞了病人的家屬不說,還差點嚇壞了實習醫生跟新來的助手。
差點沒被扣薪水。
這件事情告訴我們,就算是惡魔好了,戀愛的時候腦子還是會有洞的。
※
「你、說什麼?」
小兒科醫生倒在員工餐廳的椅子上,一臉上帝快來拯救我的表情,周遭同袍通通用著一臉不可置信的表情看著他。
「我弟,他戀愛了。」
「我的媽啊這比外科那個蘿莉控還來的驚世駭俗!」
「我就在這裡,你對我老婆有意見?」
「沒有對不起我錯了。」
外科醫生默默收妥他吃完的愛妻便當,那個Hello Kitty的便當盒,在歷經三個月的過渡期後,大家終於可以容忍了。
他看著小兒科醫生開口:「他呢?」
「在病房看他的初戀呢。」
「都幾百歲了才初戀,不愧是院內第一掛保證的純情老處男。」心理科屬蛇的醫生無奈搖頭,他一直對天使的純潔跟自愛無法理解。
「小心我弟開聖光把你拎去太陽下承受神的天罰。」小兒科醫生默默的喝著咖啡,他無奈了,長翅膀的都不是好惹的傢伙啊。
「……初戀就初戀,那是一種最美的憧憬,通常不會有結果的啦!」心理科醫生攤手表示。
外科醫生默默的在他包著便當盒的包巾上打出一個完美的蝴蝶結,然後抬頭瞇眼,氣勢十足的問著:「所以是哪一房的病人?」
「喔……有點麻煩,是兒化的。」
「我操你媽的小兒科!我拜託你不要再收病人了行不行!你想毒害多少病人啊--」心理科醫生拍桌起身。
「我是醫生啊!我不收病人行嗎?你怪我咧!怎麼不去怪這些萬年蘿莉控的!」小兒科醫生也冤了,桌子一拍也跟著人低吼。
外科醫生的臉上涵蓋了濃厚的寒霜,他瞇起眼睛,冷冷的看著兩個男人:「你們到底對我老婆有什麼意見?」
「我們對你有意見啦!」
「有意見的是對你啦!」
外科醫生寒了臉,勾出了一個冷到不行的笑容,他起身,拎起他粉紅色襄著小花的便當盒,對兩人一笑:「你們之後要開刀不要找我。」
小兒科醫生一秒垮了臉,連忙追上去慘叫:「別開玩笑啊,我手邊還有兩台刀要你開啊--」
「我心理科表示我毫無壓力呵呵。」
「心理科的,你忘了你有內外科手術前心理狀況評估的問題嗎?」副院長撐著臉,俊美到不行的臉龐上有著聖母般的微笑,但那卻是惡魔樣的殘忍。
「術前心理評估那是我對病人做啊……」
「你以為他會放過你?」
下一秒,慘叫。
「外科親親大神寶貝我錯惹--不要拋下你的奴隸啊--」
「……兒化區病人有兩種,你說內科那個會是看上哪一種?」優雅的腦科醫生放下刀叉,擦著嘴角,一臉疑惑的看著夢魔副院長。
「好問題,得問問看血液科那傢伙了。」
「我不太想去跟他打交道……」腦科醫生垂下眼,雙手交疊,嘆了口氣。
「總比內科失戀,導致院內機能停擺的好吧?」夢魔副院長對腦科醫生使用魅惑一笑,腦科醫生淡定表示:「這招對我沒用。」
副院長垮了臉,瞇起眼睛:「這是命令。」
「呿。」腦科醫生在千不般萬不願也只能在下午看診前的休息時間跑一趟兒童區,去找那個已經幾乎要深埋在血庫裡的男人了。
不是他們想看好戲,而是比起其他人,要是讓那個萬年純情天使內科醫生失戀,那可能真的比世界末日還可怕,他是天使般的存在,是這間醫院維持的動力,也是平衡的根源,要是一個不好精神利不夠維持,那這間醫院就真的要隨時隨地大唱Say GoodBye了。
腦科醫生站在血庫門口,他推開門進去,就看見那個純種吸血鬼醫生正咬著一包血漿一臉無辜的看著他:「喵?」
「喵你妹,你聽說內科那傢伙的八卦了嗎?」
「喔,那個喔,嘛……」血液科醫生咬著血漿,笑了幾聲,搖著手指一臉遺憾的模樣。
「是死棋還是活棋?」
「是死棋身邊的活柱子啦。」
啥小?
「是輸血族的老病人,但是那老病人最近有同學陪她來,是那個同學啦!」
喔,那就好……
靠!這不是更慘嗎?這連接近都接近不了啊--
腦科醫生撫著額悲慘的喊叫了。
告別血液科醫生後,腦科醫生慢條斯理的走到兒化區,剛好看到內科醫生站在觀察區,他身穿長白袍,頸上掛著聽診器,雙手插在褲子口袋裡,那頭金髮隨意散在背後,憂鬱的藍眼看著診間的模樣,腦科醫生默默的覺得他要是個女人都要愛上他了。
「賽特。」他走了過去,伸手搭住內科醫生的肩膀。
內科醫生只是淡淡看了他一眼,然後視線又回到那個坐在病床邊,家屬椅上,安靜看著小說的女孩子。
病床上躺著的那個女孩,正滴著一大包血袋。
忽然兩人肩膀一重,同時回頭,小兒科醫生正對他們笑:「又在偷看人家?告白啊。」
「……別說傻話。」內科醫生淡淡的開口,看著那翻書的少女,一向面攤的表情竟多了些柔和。
「真是拿你沒辦法……」小兒科醫生抓著頭,片刻後他豪邁的走過去,剛醒來的輸血少女和其友人打招呼,笑了幾聲後,他直接衝著那位同學開口:「同學,妳有男朋友嗎?」
「你要對我朋友幹什麼--」躺在病床上的那個女孩驚恐了,差點扯著點滴線就跑下床護在朋友面前,卻一秒被小兒科醫生擋住。
「有嗎?」
「呃,沒、沒有……」同學猶豫的看著自己好友看似被小兒科醫生整個護在床上,實際上是被控制著有點沒法動彈的情況,她遲疑了一下後開口。
「那,跟我弟交往好不好?」小兒科醫生手一指,指著站在門口的內科醫生,內科醫生整個臉都綠的看著自己的哥哥。
「咦?這、這--」
「不要猶豫嘛!就答應了啦!」
「你是詐騙集團吧?」
「我是小兒科醫生啦!我弟是內科的!妳快答應嘛!」
「我可以叫保安嗎?」
小兒科醫生當在那裏,一臉無辜地看著人,閃動著水汪汪的眼神:「我不會傷害你們的,要相信小兒科醫生啊。」
下一秒,躺在病床上的那個少女鐵青著臉大喊護理長這裡有人性騷擾,再下一秒,那個悲慘的小兒科醫生就這樣被護理長請出兒化了。
最後,內科醫生鐵青著臉用力的痛揍了一頓他老哥後才收袍下班。
天使的戀愛情事,在狼人哥哥的白痴之下宣告還沒有開始就有了失敗。
不過掛著血袋的少女倒是對同學說:「如果覺得對方不錯的話可以試試看喔?」
看來還不算太失敗啦。
只是下次真的不要再讓你哥出來攪局了。
太蠢了真的。
※
「……你不是詐騙集團,你是漁夫吧!」
慘白著臉色的少女手上正被護理師插著針,她神色鐵青的看著站在她面前的小兒科醫生。
「妳同學今天沒來啊?」
「我可以叫保安嗎?」
「我又不會吃了妳們,我可是很認真的!」
她深吸了一口氣,轉頭看護理師把針拔出來,用紗布按著,一臉沉痛地看著她:「對不起,沒打中。」
她慘白著臉,再回頭看著小兒科醫生,嘆氣了:「你放過我朋友吧。」
「我是認真的,請妳把妳朋友交給我吧!」
「不要。」
「妳超直接了當的啊。」小兒科撫著額,無奈的看著護理師終於把針接上去,然後再看著她發白的臉,撇唇了:「妳以為妳能陪她一輩子嗎?女人還是需要男人來陪伴的啊!」
「……這是在刺激我嗎?」
「跟朋友相守一輩子是不會有好下場的!」
「……我可以自己先走嗎?」
「妳要相信我弟一定會給妳朋友幸福的!」
「……媽,救命啊--」
她媽當然不可能出現,但是她朋友拎著食物一臉糾結的看著小兒科醫生,還有小兒科醫生他弟,臉色已經鐵青到好像下一秒就會鐵中毒的感覺。
「醫生,你讓病人休息啦。」護理師收拾著東西,好心的想解圍。
「我又沒有叫她起來跑步,我是在跟她聊天耶!」
「我去通知老大。」護理師放棄這群已經變成神經病的醫生。
「……我到底跟你有什麼仇啊?」
「妳不覺得妳朋友跟我弟在一起會很棒嗎?世界和平都靠妳了耶!」
「你知道他們現在站在你背後,你弟看起來非常火這件事情嗎?」都不想說你弟的翅膀都炸開來了--咦?
咳,少女虛弱的別過頭去,她在這間醫院就醫很久了,從出生到現在,一直到青春期某個開關開了之後,才驚覺這間醫生根本有一半醫生不是人這件事情。
當然眼前這兩隻、不,這兩位……也都不是人。
「咦?」小兒科醫生回頭,就見自己親弟抱著額際青筋跟他打招呼。
「……老弟,我是、那個……」
下一秒,院內爆發弒親案,小兒科醫生被內科醫生一拳打趴在病床上,內科醫生氣的怒甩白袍而去,留下默默幫少女拿摺疊桌的同學。
還有躺在隔壁床佔床位,估計是正重要害加聖光攻擊的小兒科醫生。
「你們怎麼會一起……」
「我在樓下超商遇到他,幫了我一個忙。」同學有些紅著臉的把食物放在桌子上,看著少女。
「人好像不錯啊。」
「比妳隔壁床那個好太多了。」
「我同意。」
「唉呦,怎麼我們兒化多了一個這麼大隻的病人?」比病人臉色還要蒼白的血液科醫生咬著一個奇怪的東西慢慢走來,他細瞇到幾乎是緊閉的眼睛中透出了笑意,少女半躺在床上,默默的看著他:「估計是再起不能了。」
「嘖嘖,為了病人安全著想,我覺得還是得禁止他踏進這裡來才可以。」
「我覺得你才是最不應該踏進這裏來的人。」少女喝著湯,淡淡開口。
血液科醫生笑了下,側著頭看著少女剛吊上的血包,無辜的笑了:「放心,妳的血是我特別篩選過的,味道不錯喔。」
然後拍打了幾下那個再起不能的傢伙後就轉身走了。
「妳們醫生真的很有趣耶。」同學吃著便當,好笑的開口。
少女流著冷汗,默默的想著,不,要是妳看得到的話,就不會覺得那個嘴角掛著血跡,張著蝙蝠翅膀的男人的對著妳笑著說這種話時,是有趣的了。
她第一次見到還差點沒被嚇死,後來還被醫生吐槽說其實我們根本是同類吧--誰跟你是同類啊!我只想當個正常的人類平平淡淡安安靜靜的過完一生啊!
「唔,對了,他、他約我看電影。」
「很好啊,看什麼片?」
同學紅著臉說了一個恐怖片的名子。
她忍住吐槽天使去看恐怖片的慾望,有些痛苦的抽動著嘴角:「很、很不錯啊,去吧?」
「我說我想跟妳一起去,因為我一個人不敢看恐怖片。」
同學,好友,妳已經是跟他去看了哪還是一個人啊。
她猶豫很久,還是決定放棄吐槽自己朋友。
「他說那他也會帶他哥哥去。」
「可以換貨嗎?」
「貨物既出概不退換喔,為了我可愛的弟弟著想,我可以勉為其難的跟妳們去看恐怖片啦。」
她爆出了青筋,轉頭看著隔壁床那個對她們兩個笑的一臉颯爽的小兒科醫生。
……說、真、的,要不是這個弟控屬性,她還真的會覺得這個醫生長的滿帥,是她會喜歡的類型,但是那個弟控到白癡的屬性實在是……
唔,算了,會在小兒科遊戲室跟病人玩到跟診護理師出來抓人的醫生,好像也不是太讓人討厭的。
「好吧。」
但是她要是知道,那天恐怖片看完後,她是那個被隔壁那隻小兒科醫生還聽說是狼人的大叔給抓到手臂瘀青什麼的,還抹了一袖子的鼻涕眼淚什麼的,還要負責送這個嚇到破膽的大叔回公寓什麼的……
她、一、定、打、死、都、不、去!
醫生就給我乖乖待在醫院裡啦!
※
那天,她只是去了一下樓下的便利商店幫好友買中餐,沒想到遇到病人家屬插隊,還對開口請他不要插隊的她破口大罵。
她本來就比較內向害羞,被這麼一罵,旁邊又沒有人幫她,整個都覺得想找個坑埋進去了。
就在她眼淚都要掉出來時,那個醫生猶如天使一般的出現了。
其實也沒有,只是內科醫生站在另一個櫃台冷冷的開口說他要一杯熱美式,然後回頭看了那個插隊的家屬一眼後,淡淡開口:「人沒品,連神都罔顧。」
那家屬就好像被甚麼東西打到一樣的,羞愧的離開了。
她紅著臉對他說謝謝,內科醫生還幫她拿東西,陪她回兒化,只是一回到兒化她好友的病床前,就聽到他那已經兼職去當詐騙集團的老哥正在無所不用其極的騷擾一個現在是重度貧血症狀的病患。
他一瞬間真的是氣到翅膀都炸開了。
內科醫生還開口約了她看電影,雖然那天情況很淒慘……
她無奈的站在電影院門口,看著她的好友身邊掛著一隻體型明顯大上很多的男人,那男人正被嚇的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抱著她好友的手不放。
「那個,怎麼辦?」
內科醫生鐵青著臉看著自家兄長整個抱住人不放的窘態,兄弟幾百年,怎麼不知道你這隻狼人會怕看恐怖片?
「我送妳回去。」他決定放生他老哥。
然後,她就被內科醫生摟著腰送回家了;雖然就這樣留下朋友不太好,不過她家確實不許太晚回家,而且朋友也表示沒關係這個笨蛋交給她處理就好什麼的。
但是她隔天才知道,她好友送小兒科醫生回公寓後還在那邊過夜哄了某個白癡一晚這件事情。
她冒著冷汗,看著頂著兩個黑眼圈的好友,一整個不知道該哭還是該道歉了。
「呃,妳、妳還好嗎?」
「下次誰再約我去看恐怖片我就殺了誰。」
但是悲劇永遠不會只有一次。
當內科醫生再度約了她去看電影時,這次看的是動畫片,還是聽說很感人的狼的孩子雨和雪。
她想這次應該就不會有問題了吧。
誰、知、道。
她哭到不行的窩在內科醫生的懷裡被送回家,然後完全不知道後面發生了什麼事情。
只知道隔天她見到她朋友比熊貓還大的黑眼圈,更慘白到不行的臉龐時,她才知道那個小兒科醫生這次哭的比上次更慘。
她們都風中凌亂了。
「我覺得這已經不是你們的問題,而是我跟他的問題了……」少女虛弱的趴在桌子上說著。
她慌張的紅了眼睛,過沒多久,她跑了一趟醫院,掉著眼淚跟內科醫生說,對不起,我想我們不能在一起。
她真的不想看到好友被他哥哥害死的樣子啊--
內科醫生受到了很大的衝擊,傻在那裏好一陣子,最後才回過神來,拉住人的手,楞著開口:「為什麼?」
「我們不適合……」她根本不敢抬頭看內科醫生那漾滿悲傷的藍色眼眸,也不敢看那充滿著難過的神情,只是、只是……
當少女在家裡休息的好好時,忽然被一隻噴著眼淚的黑色大狼緊急叼到醫院時,除了暈狼暈到快要吐之外,她看到的就是她的好友跟內科醫生相對兩無言,彼此淚茫茫的囧樣。
這是鬧哪招啊--
「弟!弟妹!你們冷靜點!吵架是不好的!」
「誰、誰是你弟妹啊!」
「我發誓我以後會好好疼愛照顧並愛著她一輩子的,所以放心嫁給我弟吧!」
「慢著你們什麼時候在一起了--」
「摸都摸了抱都抱了,我還親了啊!」
少女的臉一瞬間刷到比255還要白,整個差點沒有吐一口血,她抖著手,撫著額,一臉糾結的看著那個白癡在院內走廊上對著自己弟弟大吼的小兒科醫生。
我、摸……是有摸、抱是有抱……親那個是……
她說的出口嗎她,是某個小兒科的睡昏了變成狼整個壓著她還把她頭含在嘴巴裡,搞的她兩次都失眠到天亮這件鳥事……
她說了誰會相信啊--
少女在內心裡瘋狂的慘叫了。
少女的同學一瞬間氣壞了,指著小兒科醫生大罵:「你要是讓我朋友不幸福我就、我就、我就拋棄你弟弟!」
「不要啊!我都發誓了!」
還有這種拿弟弟來威脅哥哥的蠢事啊……
她跟內科醫生深深的嘆氣了。
原來我們的幸福完全的掌握在別人手上嗎?
後來、後來很虛弱的少女看著好友跟內科醫生訂婚。
她也陰錯陽差到極點的跟小兒科醫生開始可怕又極度不情願的交往。
夢魔副院長看了很久之後,默默的在空中花園澆花時,暗暗想著。
要是讓醫生們知道他在這裡種了一棵桃花,他們一定會殺了他吧。
不,是那個少女會想盡辦法搬電鋸來砍了這顆爛桃花然後再殺了所有醫生後再自爆了醫院接著自殺。
少女默默的撫著額,看著身邊那個正看極地長征看到哭到不行的某個蠢男人,狠狠的嘆氣了。
「你到底看什麼不會哭啊?」
「C、CSI……」
少女放棄繼續問下去,只好抽衛生紙給旁邊這個已經開始把她整個人抱進懷裡當大型衛生紙擤鼻涕的混帳男人。
終於,極地長征撥完了,換她的片。
但是不到十分鐘後,她悲劇的發現身後這個男人看動作片會睡著這件事情。
看著螢幕上的玩命關頭,正很熱鬧的在飛車追逐,音效實在很磅礡雄壯,但是身後的男人卻睡的跟死豬一樣。
她撐著臉,拿起薄毯蓋住人,無奈笑了。
難怪會是小兒科醫生,果然神經直率的很適合呢。
後來她開始找到跟小兒科醫生相處的方式,只是偶爾、還是會有點意外的時候。
凌晨四點,夜貓的她才剛準備要去睡,忽然接到電話,她連忙去開忙,發現那個男人一臉憂鬱的站在門口。
她讓他進門,他憋了很久才悶著聲音說,有急診,小孩子……
然後就說不下去了。
她垂下眼,伸手抱住這個壯的跟頭熊一樣、內心卻脆弱的跟什麼似的男人。
然後,到了隔天早班時間,他跟著她去醫院,在醫院門口,人潮堪稱洶湧的批價掛號處,回頭傻愣的開口問她:「對了,昨天晚上忘了問妳,妳打算生幾個孩子?」
一瞬間整個大廳都安靜了。
她覺得她的心跳也要停了。
只能沙啞著聲音,開口跟他說:「我不能生孩子。」
他頓了幾秒,然後笑著開口:「喔,那我們認養吧?幾個好?」
……幹!老娘有說嫁給你嗎?
她下一秒炸毛後發現已經來不及了整個大廳的人都在看他們啊!
包括藥房外頭正在討論事情的內科醫生和外科醫生,剛吃完早餐要去開會的腦科醫生和心理科醫生,剛從二樓下來的副院長和家醫科醫生。
她突然好想死……
「嗯?妳不要孩子嗎?」
她回過神來,就見眼前男人露出一臉好像被遺棄的大狗的神情,她虛弱的看著人,遮著臉想哭了:「你決定就好……」
「那我們養十個吧!」
「你是葉問嗎!死都不要!」
「十個有什麼不好的!五男五女剛剛好啊!」
「好你媽個頭!去找別的女人養!」
「我才不要別的女人!我豆腐都被妳吃光了我當然只要妳啊!」
我、什、麼、時、候、吃、了、你、豆、腐!
少女嘴角咬出一條血痕,已經快要崩潰的看眼前這個男人,她渾身顫抖著。
「是、是你吃了我豆腐吧!」
「對啊,摸都摸了、親都親了、妳也只能嫁給我了。」
你再提一次那個會死人的親吻我就拿銀樁捅你啊--
外科醫生抽了下嘴角,拍著內科醫生:「再不阻止,我覺得你未來大嫂會心臟病發。」
「嗯。」沒病都被氣出有病來了。
「我、我--」少女氣到連話都說不出來。
內科跟外科醫生走過去想先阻止兩人繼續在大廳裡爭吵。
小兒科的醫生倒是接著開口了:「妳只能嫁給我,妳是我的東西嘛。」他別過頭,一臉大孩子搶玩具的模樣,還伸手拉著她的手不放。
她看著被拉住的手,再看著他那臉表情,有些明白了什麼,好氣又好笑的無奈了。
……算了。
少女伸手抱住了她的大狗。
大廳裡響起了掌聲。
只是之後某外科醫生狠狠的鄙視了。
因為少女明顯的比他老婆還要會做菜。
※
所公證。
他替她開了間畫室,裏頭有潔白的畫布與所有想得到的顏料,還有美輪美奐的畫冊,以及特別請來,十分有耐心的美術老師。
當她執起佈滿皺褶與針孔的手,顫抖著在畫布上畫畫時,他總是溫柔地站在身後守護,偶爾也會用他的大掌包裹著她纖瘦的小手,一筆一筆的畫著。
也會帶著她,讓她踩著他的腳,小心翼翼的在音樂環繞下翩翩起舞。
更替她找了一個有力氣的保鑣,以及一個心細又溫和的看護。
從不加班,也不晚歸。
每天都在同一個時間,回到家中,擁抱他心愛的妻子。
其實許多人第一眼看到她,都會嚇到。
那是多麼歷經風霜的女子,佝僂著背,慢慢地拄著拐杖,不讓人攙扶著的,一步一步往前走,臉上卻始終掛著幸福恬淡的笑。
當病人知道她是副院長那個捧在手心裡疼愛的妻子時,都感嘆許多。
「怎麼突然想來院裡看花?」
「我、剛剛去、心臟科……」他的妻子講話緩慢,他卻很認真的低頭聽著。
他沒有打斷,很認真的聽著。
「檢查說、血栓的情況好很多了……」
「真的?太好了。」他露出了笑容,把妻子抱進懷裡,還磨蹭了下她可愛的小臉,弄的人不斷輕笑。
「穆尼爾醫生說、你在樓上看花,我想看……所以就請阿邙跟應和帶我來找你……」
「這樣,下次讓我下去帶妳就好了,不用走那麼多路嘛。」
「我喜歡、走路。」
「我也喜歡。」他笑了,對著她笑了。
「我喜歡抱著妳走路。」
他美麗可愛的妻子臉紅了,不好意思的轉頭看著花,然後回頭:「為什麼、要種花?」
她是知道她的丈夫很愛養花蒔草,家裡的溫室常常有那種會在半夜跑起來阿阿阿阿大叫然後消失的花,或者是會發出奇怪聲音說著修爾是蘿莉控控控控的大嘴巴花朵。
但是她不知道她丈夫對種植這麼大一棵樹也有興趣耶。
話說這位太太,妳是不是太淡定了一點?
「呃……」
「唔,老公?」
夢魔副院長尷尬的看著開的猛烈,甚至用花瓣在卷愛心的桃花,乾笑了幾聲。
他該對親愛老婆承認說這棵樹其實是他從魔界移植過來的特殊情人種,超猛烈EX桃花爛漫斬不完之我要萬人斬嗎?
……說不出口。
但是他不能對老婆隱瞞跟說謊啊--他咬著牙,最後還是對親親愛妻說了,還好愛妻很可愛的對著他笑,然後點頭說:「這樣很好啊、有心愛的人,很棒……」
就跟我當年,病到以為自己只有在夢中才是幸福的時候,原本應該要取我性命的你,卻對我露出了戀慕的表情,然後,當我努力著擺脫夢境追逐,再度睜開眼時--
你含著眼淚握著我的手,告訴我做的很好。
一點也不嫌棄,那已經是二十幾年後,我再也不年輕美麗的時候。
「……但是修爾是蘿莉控耶。」
「什麼是、蘿莉痛?」
「就是看到蘿莉下面會很痛、啊不是啦……」他發現自己說錯話,連忙轉頭跟親親愛妻說:「是蘿莉控,指的是喜歡十歲以下可愛女孩子的變態行為,修爾喜歡他老婆當年他老婆才四歲,過了十年結婚現在也才十四歲耶。」
「這不是犯法嗎?」再比審判他蘿莉控的罪惡之前應該先來考慮一下當今法律的問題吧?
「聽說只是在一起還沒有喵喵喵啦……」
「那這樣也很幸福啊……」
看著愛妻綻出的笑容,他也跟著笑,然後又嚴肅了臉:「然後賽特那個萬年純情天使也初戀了,更糟糕的是他老哥竟然假詐騙真拐帶,買一送一的一起把賽特初戀對象的好朋友給打包帶走了!」
「……這是計畫通?」
阿阿,看老婆偏著頭疑惑的樣子好可愛啊……
「超計畫通的,明明是狼人還帶人家去看恐怖片,然後故意嚇得半死把眼淚鼻涕都抹在人家身上攻略對方的母性耶!」
「……這樣就被攻略下來那那個女孩子還好嗎?」
不管怎麼樣有著聖母心情的老婆都好正啊--
「我想,我只是好到有點神經病了。」那個據說是苦主之一,現在吊著血包上來只是想吹吹風的少女,站在空中花園的門口,狠狠的瞪著旁邊心虛到瘋狂冒汗的小兒科醫生。
「我都不知道要怎麼吐槽副院長了呢。」外科醫生正一臉和藹可親到極點但是翅膀跟角還有尾巴都炸出來的飄在半空中啊--
內科醫生則是直接了當的遮住未婚妻的眼睛,把人強制帶走。
「不要看,很恐怖!」小兒科醫生見況也要伸手把女朋友的眼睛摀起來,下一秒卻遭受女朋友拿點滴架狠狠的攻擊,然後趴在地上看女朋友揚長而去。
再下一秒,他回頭就看見夢魔跟惡魔在空中花園的上空激戰。
……我的媽啊這一定是惡夢。
但是惡夢不出三分鐘,當外科醫生那可愛,綁著兩條辮子的妻子提著便當上來時,外科醫生一秒收了爪子跟角,張著翅膀站在少女面前,低頭捧起她粉嫩的小臉,低頭問著:「怎麼了?」
「我、我覺得早上便當做的不夠好,肉都焦掉了,所以重做了。」
「我還是喜歡。」
少女紅透了臉頰,伸手抓著外科醫生的白袍,咬著下唇,嬌羞的開口:「我忽然很想見你嘛……」
「瞎了我的狗眼啊--啊嗚--」
小兒科醫生慘叫不到數秒,又被外科醫生狠狠一腳踹下樓梯,然後外科醫生心滿意足地摟著妻子走了。
副院長一臉無奈的看著妻子迎上來擔心的模樣,還有滾下去倒在樓梯轉彎處保守估計已經不行的小兒科醫生。
滿腦子想的是,等等下午的診怎麼辦啊……
不是應該先叫急診醫生上來看嗎!
「老公,你受傷了……」
夢魔副院長挑眉,看著手上被抓出的痕跡,笑著搖頭:「沒有事情,一下子就好了。」
看妻子垂下的眉眼,他不捨的開口:「妳難過的話,我的心會痛的。」
真是特級無恥的閃光彈……小兒科醫生頭下腳上的倒在角落,默默的想著,就在他掙扎著爬起來,想拍拍衣服準備去看診時,剛好對上坐電梯上來,靠在一旁看他的女朋友。
「唔……」
「你的便當。」少女拿出一個三層便當,他一秒亮了眼睛衝過去抱住少女手上的便當,開心的笑著。
少女悲哀的想著你到底是跟我在交往還是跟我的便當盒在交往啊?
她的視線看到了花園裡的兩人,小兒科醫生摟著她的肩膀,搔搔耳朵,對她開口:「妳如果想要的話……」
「我不要!」少女打斷了他的話語,側著頭,開口:「我選擇死亡,誰也不能左右、剝奪我的選擇。」
「可是……」
「我不認為你會對愛情忠心到那種程度。」
「我確實不會,但是如果到那個時候我還不想放開妳,那就算是靈魂毀滅我也不會放妳走啦,妳是我的嘛。」
是我,看中的。
少女笑了下,轉身搭電梯回去她的兒化了。
小兒科醫生抓著頭,抓不著少女頭緒的他現在還有種在碰壁的感覺,不過今天有便當耶,這樣可以去跟外科顯擺了。
想當然爾,中午的員工餐廳精彩異常。
夢魔副院長吃著自己做的愛妻便當,外科醫生吃著還是焦掉的炸排骨,內科醫生吃著未婚妻做的三明治。
然後集體瞪視著那個正抱著三層豪華便當吃得滿嘴都是範例的小兒科醫生。
沒有女碰友跟老婆的腦科醫生和心理科醫生,很悲劇的看著眼前歐巴桑煮的大滷麵加油條,狠狠的嘆息了。
為什麼大滷麵要加油條啊歐巴桑--
※
只是把它先整理上來而已。
※
他是個惡魔。
一定是的。
女孩躺在病床上,插著好幾條管子在身上,呼吸困難的時候,她看到門外走過一名紅髮的男人,背後長著寬大的黑色翅膀時,她在閉上眼睛陷入昏迷前,那樣的想著。
她在黑夜中醒來,笨拙的扯著管子,眼中含著淚水。
「怎麼了?」
「廁所……」
她聽到點滴架被移動的聲音,然後在黑暗中,她被抱起,一陣亮光閃出,穿著白袍的他抱著她站在廁所門口,對她問著:「能一個人進去嗎?」
「嗯!」
她推開門時,白袍男子正倚在門口看著她,然後又把她抱回床上了。
「你是惡魔嗎?」
她拉著他的袖子,開口問了。
他勾起了薄唇,細瞇著狹長的眼眸,透著有些冰冷的寒光,對著眼前的女孩開口:「妳認為呢?」
「一定是的……」
她就睡著了。
過不久後,主治醫生對女孩說,可以出院了,女孩被母親牽著手,走出醫院大門時,她回頭望了下,紅髮的惡魔正張著翅膀,站在醫院的頂樓,叼著菸看著她遠去。
她不會忘記,那間破破舊舊的醫院裡,有一個長的很可怕、但是卻對她很溫柔的惡魔。
※
屋頂上。
女孩終於走到他看不見的地方,他收下翅膀,轉頭,剛好看到內科跟小兒科的同袍站在門口,他挑眉。
內科的醫生是位很沉默寡言的男子,一頭金色的頭髮,總是遮蓋著一隻眼睛,另一眼則是非常湛藍清澈的水藍色,總有些憂鬱的感覺。
小兒科的則是內科醫生的兄長,一頭黑色捲髮,看來十分粗獷,總是用髮箍箍著自己的髮絲,常常咧著嘴笑,在醫院裡挺受歡迎的。
他自己則是外科醫生,以冷酷無情、不愛多說廢話為人所知。
順帶一提,他們都不是人。
他是惡魔跟吸血鬼的混血。
小兒科的是狼人混天使,內科的是天使混狼人。
有點複雜,不過這間醫院就是這樣,神神秘秘的,雖然也有人類醫生,不過維持著奇異的平衡,只是因為他們都很喜歡人類這種脆弱卻又堅強的個體。
「真難得,我還以為這輩子都不會看到你笑呢。」
「我好像愛上她了。」
兩位醫生忽然頓了下,然後挑眉,內科醫生很淡定的點了下頭後,維持著一貫的模樣,轉身走了,小兒科的倒是抱著肚子笑了一陣子後,對人咧嘴笑了:「行啊,要是她十八年後還記得你,就一定會回來的。」
「……十年後,我會去娶她。」
小兒科醫生當機了,看著越過自己的外科醫生,臉色忽然蒼白了,他連忙追上去:「給我慢著阿阿阿--就算十年後她也才十四歲啊!你是認真的嗎?」
「喂--」
※
「寶貝,妳在畫什麼呢?」
「惡魔。」
「……呃、這、這樣啊。」
身為這個孩子的母親最近有點感到困惱,自從出院後,唯一的寶貝女兒就有點說不出來的怪,喜愛畫畫的她,最近畫出來的東西,都是一名紅色頭髮金色眼珠、張著寬大黑色翅膀的男人。
跟那間醫院的外科醫生好像有點像……
要不要帶女兒去精神科看看呢?
唔,不過也許只是出院後遺症,過幾天應該就會好了。
是的,過幾天……
就這樣過了快三千五百多天,女孩已經可以說已經蛻變為少女,有著無辜的容顏與一頭軟嫩的頭髮。
她的房間充滿著粉紅色的公主情懷,可是牆壁上,總是貼滿一副又一副不一樣卻又類似的畫,她十年來,只要想到就會畫的東西,那個有著寬大翅膀的紅髮惡魔。
從一開始笨拙的塗鴉,到前幾日那張剛貼在離書桌最近牆上的素描。
一模一樣的,那種冷酷的氣質。
真的忘不掉呢。
少女一邊放下書包,一邊解著領巾,有點無奈地想著。
只要心情不好,難過了、委屈了,她就會畫。
心情太好,開心著、高興著,她也會畫。
一開始整面牆都是,後來父母親反對,甚至有強烈的舉動,把她逼哭,難過了好一陣子差點又引起疾病時,母親才告訴她,可以幫她把比較舊的、比較髒的收起來,至少不要貼的滿牆壁都是。
但是她還是想一回來就看見--
那個張著翅膀的惡魔。
真想一轉頭就看能看見他啊……
少女一邊這麼想著,一邊解開襯衫的釦子,一邊轉向窗口,然後換她當機了,因為那隻惡魔正張著翅膀停在窗口看她襯衫半解的樣子跟粉紅色的內在美。
少女炸紅了臉,反應過來時不是開心,而是一秒拉上窗簾,無聲的慘叫,只是還來不急衝出去,那隻惡魔就忽然出現在她面前,把她壓在窗子上,靠近她,對她說:「我的新娘,還記得我嗎?」
「唔……」
「我來迎接妳了。」
惡魔,咧出了笑,張開了他漆黑如夜的翅膀,包圍了閃耀著粉紅色光芒的星子。
當醫院宣布那個冷酷如鬼的外科醫生結婚時,除了內科跟小兒科兩位醫生表示豪不意外他就是個蘿莉控以外,其他人通通表示不可置信兼無法接受。
嘛,誰說惡魔就不能當蘿莉控?
※
訂婚那天,醫院裡的同事看到新娘子時,大家都傻了。
傻到連句恭喜都有點說不出口。
那個蘿莉是怎麼回事阿阿阿阿阿--
這樣是犯罪吧阿阿阿阿阿--
外科的你是否壓力太大了阿阿阿阿阿阿--
會被抓去關啦阿阿阿阿阿--
諸如此類一堆寫在內心的吶喊,內科跟小兒科的看了都有點不忍說,包括心理科那個屬蛇的、腦神經科那個長翅膀的都用著很驚恐的眼神夾帶著疑問投射過來了。
……不是同窗八十年就一定要懂他是個蘿莉控這件事情阿阿阿阿阿--
內科醫生放下柳橙汁,伸手拍了拍坐在隔壁正在抱頭吶喊的兄長。
少女有點害羞的,一直拉著外科醫生的袍子不放,今天只是簡單的訂婚,院內小聚,少女還是有點不好意思,畢竟整屋子的三分之一是老頭,三分之一是大叔,三分之一不是人類嘛。
會怕也是正常的。
就連以美型著稱、擁有魅惑人心,從來就沒有崩過臉皮的夢魔副院長都走了過來,他一貫的微笑上嘴角其實是有點抽的。
「醫院待遇不夠好嗎?」仔細聽他聲音還有點抖。
「愛情來了誰也檔不住吧……」身為小兒科醫生的他整個很掙扎啊,因為這根本等於是他把他的病人推進火坑裡的阿阿阿阿--
「娶個這麼年輕的女孩子不要緊嗎?」院內開始有同事喝了點酒,在調侃了。
外科醫生只是很冷靜的,對著那個人說:「總比老了管不住的好。」
醫生們發誓,他們都聽到了那個人的心臟中箭的聲音。
「心臟科的快來看一下阿阿阿阿阿--」
「沒救了啦,這是致命傷。」
「那,來個人拖出去吧?」
「保安!保安!快把這個開刀房的帶走!」
小兒科的看著那個人被拖走,抽著嘴角看著外科醫生仍舊一臉淡定,他不禁開口:「他就不怕之後開刀被陰嗎?」
「只有他陰人,沒有人敢陰他吧?」副院長站在一旁,無奈的看著少女侷促的表情,伸手撫著下顎想了下:「少女的美夢應該很甜美吧……」
夢魔的壞習慣,只是講講而已,不過他們那一桌下一秒就即刻感受到了那個站在中央的男人,冷冽的金色瞳眸裡傳出了極致冰寒的視線。
裡頭很明確的寫著濃厚的警告:『她是我的東西,滾遠一點。』
「我們應該要報警嗎?」
「沒有性行為的話好像是不會被抓去關的……」
「……要不要叫阿蛇幫他心裡輔導一下?」
才剛說完,心理科的醫生就端著酒過來,一臉無奈的聳著肩說著:「沒聽過嗎?蘿莉控是一種沒有救的渴望。」
唉,好好一隻惡魔,幹嘛這樣自暴自棄呢。
眾醫生的心中一時浮出了這樣的想法。
那隻惡魔倒是很開心,溫柔的看著未婚妻可愛的表情。
訂婚宴就這樣在眾人的阿阿阿阿阿阿下結束了。
隔天,小兒科醫生發現他自己承受不住的,邊吼叫著邊衝出了醫院餐廳。
內科醫生抽搐著嘴角,啪的一聲放下筷子也轉身走了。
就算是已經結婚的副院長也深刻的表示他沒有辦法接受這樣的事實,連忙打著哈哈一秒瞬移去巡病房了,長翅膀的腦科醫生也真的長出翅膀來刮出一陣風顧也不顧會不會被人看見的飛走了。
只留下心理建設比較強、自備便當的心理科醫生。
但是他目前胃很痛。
從醫就業六十年,他怎麼不知道他有神經性胃炎?
他抽著眉角,看著坐在對面,正吃著飯糰的外科醫生。
那個飯糰很可愛,包著海苔,便當盒裡面還有看來有點焦的蛋捲跟章魚小香腸、番茄醬明顯放的有點多的漢堡肉,以及切的有點糟糕的蘋果,姑且不論惡魔吃這些會不會飽跟他吃不吃這些東西好了。
光那個便當盒是粉紅色而且上面還有Hello Kitty這件事情就夠嗆的了阿阿阿阿阿阿阿--訂婚宴不是昨天才阿完的嗎阿阿阿阿阿--
外科的你怎麼能如此淡定阿阿阿阿阿--你的形象呢?你那個冷酷無比、陰狠到底的惡魔形象呢?
你是不能容許錯誤跟幻想,追求實際跟惡夢的外科醫生阿阿阿阿--
心理科醫生表示他的筷子都快掉下來了。
「我不會分你吃的。」
外科醫生繼續淡定的吃著他的便當。
心理科醫生蓋上便當盒,默默的起身,開口:「我還有個CASE,我回辦公室去吃。」
「嗯。」
他有點虛弱的,抱著他的便當盒,走了。
後來大概一個月,都沒人敢在跟外科醫生同桌吃飯。
外科醫生回到家看著可愛的未婚妻時,總有點寂寞的說著:「沒有老婆幫忙做便當的同事們好可憐。」
不不不--這位先生你完全重點錯了。
而且你的形象是不是不太對了--
後來,有一天,因為外科醫生夜宿醫院開大刀,大概十一點多時,少女提著袋子,出現在醫院門口時,差點連院內廣播都要沸騰了,剛跟麻醉科、家醫科、還有內科的醫生們評估、研究完術後療程後,外科醫生有點疲憊的在手術房外,看著他的未婚妻抱著袋子看他。
他眼神有些恍惚的簽完名,走了過去,一把抱住他嬌小的未婚妻,瞇眼看著人:「醫院髒。」你他媽的外科醫生就不髒嗎--麻醉科醫生整個囧掉了。
「我來幫你送便當啊……」
「那一起吃吧,等等就可以回家了。」
慢著你下午還有一台刀要開你回個屁家啊--家醫科醫生噴著兩泡眼淚整個慘叫了。
「可以嗎?」
「嗯,其他的事情放著就好。」
……內科醫生依舊沉默,但卻閉上眼狠狠的嘆了口氣表示你不是還有病房要巡嗎的整個無奈了,小兒科醫生推著病人來開刀房剛好與外科醫生擦身而過時,對上三位同袍糾結的面孔,愣了下:「安怎?」
「大佬,通知穆尼爾治一治那個傢伙的腦吧?」麻醉科醫生一臉無奈的撫著額,指著剛走不久的外科醫生。
「腦殘是沒藥醫的啦,不說這了,我要開刀啦。」
「他這樣子,那個女孩死後怎麼辦啊?」家醫科醫生無奈的嘆著氣,幫忙人把病人推進手術室。
麻醉科醫生傻傻的說著:「他活的到那時候嗎?」
內科醫生跟家醫科醫生抽了抽嘴角,小兒科醫生倒是很淡定的開口:「喔,他們簽了契約啦。」
家醫科醫生一秒爆出慘叫:「他是打算殘害人家到什麼時候阿阿阿阿阿--」
「到我毀滅、挫骨揚灰,連地獄底層都不要我的時候。」忘記拿病歷的外科醫生折回來拿起病歷,對人勾了勾嘴角,半瞇著眼睛,有些惡劣的說著。
「你這個惡魔--」
「阿阿,我是。」外科醫生很開心的,咧著嘴,轉身面對他可愛的未婚妻,少女有點無奈的看著醫生露出那種有點壞心的笑容,伸手搭著他寬大的手掌,被牽著走了。
本來就是啊,道地的很,雖然混了吸血鬼的血統。小兒科醫生一邊寫著病歷,一邊無奈的想著。
內科醫生簽了名後,也沉著一張臉去巡房了。
麻醉科醫生端著藥盤過來,倒是有點羨慕:「不過能被人這樣愛著倒也挺幸福的呢。」
不不不--那是地獄啊根本,一輩子都擺脫不掉喔。家醫科醫生有些抖著手的幫病人量著血壓,尷尬的笑著。
何止一輩子啊,根本是永生永世都不得解脫吧。小兒科醫生一邊笑著要他的小病人放鬆,一邊淡定的想著。
外科醫生的辦公室中,那隻惡魔正伸展著翅膀,包著他軟嫩可愛的未婚妻,張著嘴享受未婚妻的餵食,偶爾吃吃豆腐,摸摸小手什麼的。
他看上的,是誰也拿不走的。他的唇抵在少女香甜的頸脈旁,指尖撫著那張粉色的小嘴,金眸閃著光芒,低低的笑了。
他的翅膀是牢籠,他的薄唇是毒藥,他的眼神則是一輩子的禁錮。
而她則是救贖。
阿阿,真是迫不急待的愛情呢。那間診療室,傳來了來自地獄的笑聲。
想當然爾的,下午想翹班的某外科醫生還是被廣播給喊了回去,他冷著一張臉送走了他可愛的未婚妻,夾帶著十分濃烈的殺氣殺進了手術室,嚇壞了病人的家屬不說,還差點嚇壞了實習醫生跟新來的助手。
差點沒被扣薪水。
這件事情告訴我們,就算是惡魔好了,戀愛的時候腦子還是會有洞的。
※
「你、說什麼?」
小兒科醫生倒在員工餐廳的椅子上,一臉上帝快來拯救我的表情,周遭同袍通通用著一臉不可置信的表情看著他。
「我弟,他戀愛了。」
「我的媽啊這比外科那個蘿莉控還來的驚世駭俗!」
「我就在這裡,你對我老婆有意見?」
「沒有對不起我錯了。」
外科醫生默默收妥他吃完的愛妻便當,那個Hello Kitty的便當盒,在歷經三個月的過渡期後,大家終於可以容忍了。
他看著小兒科醫生開口:「他呢?」
「在病房看他的初戀呢。」
「都幾百歲了才初戀,不愧是院內第一掛保證的純情老處男。」心理科屬蛇的醫生無奈搖頭,他一直對天使的純潔跟自愛無法理解。
「小心我弟開聖光把你拎去太陽下承受神的天罰。」小兒科醫生默默的喝著咖啡,他無奈了,長翅膀的都不是好惹的傢伙啊。
「……初戀就初戀,那是一種最美的憧憬,通常不會有結果的啦!」心理科醫生攤手表示。
外科醫生默默的在他包著便當盒的包巾上打出一個完美的蝴蝶結,然後抬頭瞇眼,氣勢十足的問著:「所以是哪一房的病人?」
「喔……有點麻煩,是兒化的。」
「我操你媽的小兒科!我拜託你不要再收病人了行不行!你想毒害多少病人啊--」心理科醫生拍桌起身。
「我是醫生啊!我不收病人行嗎?你怪我咧!怎麼不去怪這些萬年蘿莉控的!」小兒科醫生也冤了,桌子一拍也跟著人低吼。
外科醫生的臉上涵蓋了濃厚的寒霜,他瞇起眼睛,冷冷的看著兩個男人:「你們到底對我老婆有什麼意見?」
「我們對你有意見啦!」
「有意見的是對你啦!」
外科醫生寒了臉,勾出了一個冷到不行的笑容,他起身,拎起他粉紅色襄著小花的便當盒,對兩人一笑:「你們之後要開刀不要找我。」
小兒科醫生一秒垮了臉,連忙追上去慘叫:「別開玩笑啊,我手邊還有兩台刀要你開啊--」
「我心理科表示我毫無壓力呵呵。」
「心理科的,你忘了你有內外科手術前心理狀況評估的問題嗎?」副院長撐著臉,俊美到不行的臉龐上有著聖母般的微笑,但那卻是惡魔樣的殘忍。
「術前心理評估那是我對病人做啊……」
「你以為他會放過你?」
下一秒,慘叫。
「外科親親大神寶貝我錯惹--不要拋下你的奴隸啊--」
「……兒化區病人有兩種,你說內科那個會是看上哪一種?」優雅的腦科醫生放下刀叉,擦著嘴角,一臉疑惑的看著夢魔副院長。
「好問題,得問問看血液科那傢伙了。」
「我不太想去跟他打交道……」腦科醫生垂下眼,雙手交疊,嘆了口氣。
「總比內科失戀,導致院內機能停擺的好吧?」夢魔副院長對腦科醫生使用魅惑一笑,腦科醫生淡定表示:「這招對我沒用。」
副院長垮了臉,瞇起眼睛:「這是命令。」
「呿。」腦科醫生在千不般萬不願也只能在下午看診前的休息時間跑一趟兒童區,去找那個已經幾乎要深埋在血庫裡的男人了。
不是他們想看好戲,而是比起其他人,要是讓那個萬年純情天使內科醫生失戀,那可能真的比世界末日還可怕,他是天使般的存在,是這間醫院維持的動力,也是平衡的根源,要是一個不好精神利不夠維持,那這間醫院就真的要隨時隨地大唱Say GoodBye了。
腦科醫生站在血庫門口,他推開門進去,就看見那個純種吸血鬼醫生正咬著一包血漿一臉無辜的看著他:「喵?」
「喵你妹,你聽說內科那傢伙的八卦了嗎?」
「喔,那個喔,嘛……」血液科醫生咬著血漿,笑了幾聲,搖著手指一臉遺憾的模樣。
「是死棋還是活棋?」
「是死棋身邊的活柱子啦。」
啥小?
「是輸血族的老病人,但是那老病人最近有同學陪她來,是那個同學啦!」
喔,那就好……
靠!這不是更慘嗎?這連接近都接近不了啊--
腦科醫生撫著額悲慘的喊叫了。
告別血液科醫生後,腦科醫生慢條斯理的走到兒化區,剛好看到內科醫生站在觀察區,他身穿長白袍,頸上掛著聽診器,雙手插在褲子口袋裡,那頭金髮隨意散在背後,憂鬱的藍眼看著診間的模樣,腦科醫生默默的覺得他要是個女人都要愛上他了。
「賽特。」他走了過去,伸手搭住內科醫生的肩膀。
內科醫生只是淡淡看了他一眼,然後視線又回到那個坐在病床邊,家屬椅上,安靜看著小說的女孩子。
病床上躺著的那個女孩,正滴著一大包血袋。
忽然兩人肩膀一重,同時回頭,小兒科醫生正對他們笑:「又在偷看人家?告白啊。」
「……別說傻話。」內科醫生淡淡的開口,看著那翻書的少女,一向面攤的表情竟多了些柔和。
「真是拿你沒辦法……」小兒科醫生抓著頭,片刻後他豪邁的走過去,剛醒來的輸血少女和其友人打招呼,笑了幾聲後,他直接衝著那位同學開口:「同學,妳有男朋友嗎?」
「你要對我朋友幹什麼--」躺在病床上的那個女孩驚恐了,差點扯著點滴線就跑下床護在朋友面前,卻一秒被小兒科醫生擋住。
「有嗎?」
「呃,沒、沒有……」同學猶豫的看著自己好友看似被小兒科醫生整個護在床上,實際上是被控制著有點沒法動彈的情況,她遲疑了一下後開口。
「那,跟我弟交往好不好?」小兒科醫生手一指,指著站在門口的內科醫生,內科醫生整個臉都綠的看著自己的哥哥。
「咦?這、這--」
「不要猶豫嘛!就答應了啦!」
「你是詐騙集團吧?」
「我是小兒科醫生啦!我弟是內科的!妳快答應嘛!」
「我可以叫保安嗎?」
小兒科醫生當在那裏,一臉無辜地看著人,閃動著水汪汪的眼神:「我不會傷害你們的,要相信小兒科醫生啊。」
下一秒,躺在病床上的那個少女鐵青著臉大喊護理長這裡有人性騷擾,再下一秒,那個悲慘的小兒科醫生就這樣被護理長請出兒化了。
最後,內科醫生鐵青著臉用力的痛揍了一頓他老哥後才收袍下班。
天使的戀愛情事,在狼人哥哥的白痴之下宣告還沒有開始就有了失敗。
不過掛著血袋的少女倒是對同學說:「如果覺得對方不錯的話可以試試看喔?」
看來還不算太失敗啦。
只是下次真的不要再讓你哥出來攪局了。
太蠢了真的。
※
「……你不是詐騙集團,你是漁夫吧!」
慘白著臉色的少女手上正被護理師插著針,她神色鐵青的看著站在她面前的小兒科醫生。
「妳同學今天沒來啊?」
「我可以叫保安嗎?」
「我又不會吃了妳們,我可是很認真的!」
她深吸了一口氣,轉頭看護理師把針拔出來,用紗布按著,一臉沉痛地看著她:「對不起,沒打中。」
她慘白著臉,再回頭看著小兒科醫生,嘆氣了:「你放過我朋友吧。」
「我是認真的,請妳把妳朋友交給我吧!」
「不要。」
「妳超直接了當的啊。」小兒科撫著額,無奈的看著護理師終於把針接上去,然後再看著她發白的臉,撇唇了:「妳以為妳能陪她一輩子嗎?女人還是需要男人來陪伴的啊!」
「……這是在刺激我嗎?」
「跟朋友相守一輩子是不會有好下場的!」
「……我可以自己先走嗎?」
「妳要相信我弟一定會給妳朋友幸福的!」
「……媽,救命啊--」
她媽當然不可能出現,但是她朋友拎著食物一臉糾結的看著小兒科醫生,還有小兒科醫生他弟,臉色已經鐵青到好像下一秒就會鐵中毒的感覺。
「醫生,你讓病人休息啦。」護理師收拾著東西,好心的想解圍。
「我又沒有叫她起來跑步,我是在跟她聊天耶!」
「我去通知老大。」護理師放棄這群已經變成神經病的醫生。
「……我到底跟你有什麼仇啊?」
「妳不覺得妳朋友跟我弟在一起會很棒嗎?世界和平都靠妳了耶!」
「你知道他們現在站在你背後,你弟看起來非常火這件事情嗎?」都不想說你弟的翅膀都炸開來了--咦?
咳,少女虛弱的別過頭去,她在這間醫院就醫很久了,從出生到現在,一直到青春期某個開關開了之後,才驚覺這間醫生根本有一半醫生不是人這件事情。
當然眼前這兩隻、不,這兩位……也都不是人。
「咦?」小兒科醫生回頭,就見自己親弟抱著額際青筋跟他打招呼。
「……老弟,我是、那個……」
下一秒,院內爆發弒親案,小兒科醫生被內科醫生一拳打趴在病床上,內科醫生氣的怒甩白袍而去,留下默默幫少女拿摺疊桌的同學。
還有躺在隔壁床佔床位,估計是正重要害加聖光攻擊的小兒科醫生。
「你們怎麼會一起……」
「我在樓下超商遇到他,幫了我一個忙。」同學有些紅著臉的把食物放在桌子上,看著少女。
「人好像不錯啊。」
「比妳隔壁床那個好太多了。」
「我同意。」
「唉呦,怎麼我們兒化多了一個這麼大隻的病人?」比病人臉色還要蒼白的血液科醫生咬著一個奇怪的東西慢慢走來,他細瞇到幾乎是緊閉的眼睛中透出了笑意,少女半躺在床上,默默的看著他:「估計是再起不能了。」
「嘖嘖,為了病人安全著想,我覺得還是得禁止他踏進這裡來才可以。」
「我覺得你才是最不應該踏進這裏來的人。」少女喝著湯,淡淡開口。
血液科醫生笑了下,側著頭看著少女剛吊上的血包,無辜的笑了:「放心,妳的血是我特別篩選過的,味道不錯喔。」
然後拍打了幾下那個再起不能的傢伙後就轉身走了。
「妳們醫生真的很有趣耶。」同學吃著便當,好笑的開口。
少女流著冷汗,默默的想著,不,要是妳看得到的話,就不會覺得那個嘴角掛著血跡,張著蝙蝠翅膀的男人的對著妳笑著說這種話時,是有趣的了。
她第一次見到還差點沒被嚇死,後來還被醫生吐槽說其實我們根本是同類吧--誰跟你是同類啊!我只想當個正常的人類平平淡淡安安靜靜的過完一生啊!
「唔,對了,他、他約我看電影。」
「很好啊,看什麼片?」
同學紅著臉說了一個恐怖片的名子。
她忍住吐槽天使去看恐怖片的慾望,有些痛苦的抽動著嘴角:「很、很不錯啊,去吧?」
「我說我想跟妳一起去,因為我一個人不敢看恐怖片。」
同學,好友,妳已經是跟他去看了哪還是一個人啊。
她猶豫很久,還是決定放棄吐槽自己朋友。
「他說那他也會帶他哥哥去。」
「可以換貨嗎?」
「貨物既出概不退換喔,為了我可愛的弟弟著想,我可以勉為其難的跟妳們去看恐怖片啦。」
她爆出了青筋,轉頭看著隔壁床那個對她們兩個笑的一臉颯爽的小兒科醫生。
……說、真、的,要不是這個弟控屬性,她還真的會覺得這個醫生長的滿帥,是她會喜歡的類型,但是那個弟控到白癡的屬性實在是……
唔,算了,會在小兒科遊戲室跟病人玩到跟診護理師出來抓人的醫生,好像也不是太讓人討厭的。
「好吧。」
但是她要是知道,那天恐怖片看完後,她是那個被隔壁那隻小兒科醫生還聽說是狼人的大叔給抓到手臂瘀青什麼的,還抹了一袖子的鼻涕眼淚什麼的,還要負責送這個嚇到破膽的大叔回公寓什麼的……
她、一、定、打、死、都、不、去!
醫生就給我乖乖待在醫院裡啦!
※
那天,她只是去了一下樓下的便利商店幫好友買中餐,沒想到遇到病人家屬插隊,還對開口請他不要插隊的她破口大罵。
她本來就比較內向害羞,被這麼一罵,旁邊又沒有人幫她,整個都覺得想找個坑埋進去了。
就在她眼淚都要掉出來時,那個醫生猶如天使一般的出現了。
其實也沒有,只是內科醫生站在另一個櫃台冷冷的開口說他要一杯熱美式,然後回頭看了那個插隊的家屬一眼後,淡淡開口:「人沒品,連神都罔顧。」
那家屬就好像被甚麼東西打到一樣的,羞愧的離開了。
她紅著臉對他說謝謝,內科醫生還幫她拿東西,陪她回兒化,只是一回到兒化她好友的病床前,就聽到他那已經兼職去當詐騙集團的老哥正在無所不用其極的騷擾一個現在是重度貧血症狀的病患。
他一瞬間真的是氣到翅膀都炸開了。
內科醫生還開口約了她看電影,雖然那天情況很淒慘……
她無奈的站在電影院門口,看著她的好友身邊掛著一隻體型明顯大上很多的男人,那男人正被嚇的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抱著她好友的手不放。
「那個,怎麼辦?」
內科醫生鐵青著臉看著自家兄長整個抱住人不放的窘態,兄弟幾百年,怎麼不知道你這隻狼人會怕看恐怖片?
「我送妳回去。」他決定放生他老哥。
然後,她就被內科醫生摟著腰送回家了;雖然就這樣留下朋友不太好,不過她家確實不許太晚回家,而且朋友也表示沒關係這個笨蛋交給她處理就好什麼的。
但是她隔天才知道,她好友送小兒科醫生回公寓後還在那邊過夜哄了某個白癡一晚這件事情。
她冒著冷汗,看著頂著兩個黑眼圈的好友,一整個不知道該哭還是該道歉了。
「呃,妳、妳還好嗎?」
「下次誰再約我去看恐怖片我就殺了誰。」
但是悲劇永遠不會只有一次。
當內科醫生再度約了她去看電影時,這次看的是動畫片,還是聽說很感人的狼的孩子雨和雪。
她想這次應該就不會有問題了吧。
誰、知、道。
她哭到不行的窩在內科醫生的懷裡被送回家,然後完全不知道後面發生了什麼事情。
只知道隔天她見到她朋友比熊貓還大的黑眼圈,更慘白到不行的臉龐時,她才知道那個小兒科醫生這次哭的比上次更慘。
她們都風中凌亂了。
「我覺得這已經不是你們的問題,而是我跟他的問題了……」少女虛弱的趴在桌子上說著。
她慌張的紅了眼睛,過沒多久,她跑了一趟醫院,掉著眼淚跟內科醫生說,對不起,我想我們不能在一起。
她真的不想看到好友被他哥哥害死的樣子啊--
內科醫生受到了很大的衝擊,傻在那裏好一陣子,最後才回過神來,拉住人的手,楞著開口:「為什麼?」
「我們不適合……」她根本不敢抬頭看內科醫生那漾滿悲傷的藍色眼眸,也不敢看那充滿著難過的神情,只是、只是……
當少女在家裡休息的好好時,忽然被一隻噴著眼淚的黑色大狼緊急叼到醫院時,除了暈狼暈到快要吐之外,她看到的就是她的好友跟內科醫生相對兩無言,彼此淚茫茫的囧樣。
這是鬧哪招啊--
「弟!弟妹!你們冷靜點!吵架是不好的!」
「誰、誰是你弟妹啊!」
「我發誓我以後會好好疼愛照顧並愛著她一輩子的,所以放心嫁給我弟吧!」
「慢著你們什麼時候在一起了--」
「摸都摸了抱都抱了,我還親了啊!」
少女的臉一瞬間刷到比255還要白,整個差點沒有吐一口血,她抖著手,撫著額,一臉糾結的看著那個白癡在院內走廊上對著自己弟弟大吼的小兒科醫生。
我、摸……是有摸、抱是有抱……親那個是……
她說的出口嗎她,是某個小兒科的睡昏了變成狼整個壓著她還把她頭含在嘴巴裡,搞的她兩次都失眠到天亮這件鳥事……
她說了誰會相信啊--
少女在內心裡瘋狂的慘叫了。
少女的同學一瞬間氣壞了,指著小兒科醫生大罵:「你要是讓我朋友不幸福我就、我就、我就拋棄你弟弟!」
「不要啊!我都發誓了!」
還有這種拿弟弟來威脅哥哥的蠢事啊……
她跟內科醫生深深的嘆氣了。
原來我們的幸福完全的掌握在別人手上嗎?
後來、後來很虛弱的少女看著好友跟內科醫生訂婚。
她也陰錯陽差到極點的跟小兒科醫生開始可怕又極度不情願的交往。
夢魔副院長看了很久之後,默默的在空中花園澆花時,暗暗想著。
要是讓醫生們知道他在這裡種了一棵桃花,他們一定會殺了他吧。
不,是那個少女會想盡辦法搬電鋸來砍了這顆爛桃花然後再殺了所有醫生後再自爆了醫院接著自殺。
少女默默的撫著額,看著身邊那個正看極地長征看到哭到不行的某個蠢男人,狠狠的嘆氣了。
「你到底看什麼不會哭啊?」
「C、CSI……」
少女放棄繼續問下去,只好抽衛生紙給旁邊這個已經開始把她整個人抱進懷裡當大型衛生紙擤鼻涕的混帳男人。
終於,極地長征撥完了,換她的片。
但是不到十分鐘後,她悲劇的發現身後這個男人看動作片會睡著這件事情。
看著螢幕上的玩命關頭,正很熱鬧的在飛車追逐,音效實在很磅礡雄壯,但是身後的男人卻睡的跟死豬一樣。
她撐著臉,拿起薄毯蓋住人,無奈笑了。
難怪會是小兒科醫生,果然神經直率的很適合呢。
後來她開始找到跟小兒科醫生相處的方式,只是偶爾、還是會有點意外的時候。
凌晨四點,夜貓的她才剛準備要去睡,忽然接到電話,她連忙去開忙,發現那個男人一臉憂鬱的站在門口。
她讓他進門,他憋了很久才悶著聲音說,有急診,小孩子……
然後就說不下去了。
她垂下眼,伸手抱住這個壯的跟頭熊一樣、內心卻脆弱的跟什麼似的男人。
然後,到了隔天早班時間,他跟著她去醫院,在醫院門口,人潮堪稱洶湧的批價掛號處,回頭傻愣的開口問她:「對了,昨天晚上忘了問妳,妳打算生幾個孩子?」
一瞬間整個大廳都安靜了。
她覺得她的心跳也要停了。
只能沙啞著聲音,開口跟他說:「我不能生孩子。」
他頓了幾秒,然後笑著開口:「喔,那我們認養吧?幾個好?」
……幹!老娘有說嫁給你嗎?
她下一秒炸毛後發現已經來不及了整個大廳的人都在看他們啊!
包括藥房外頭正在討論事情的內科醫生和外科醫生,剛吃完早餐要去開會的腦科醫生和心理科醫生,剛從二樓下來的副院長和家醫科醫生。
她突然好想死……
「嗯?妳不要孩子嗎?」
她回過神來,就見眼前男人露出一臉好像被遺棄的大狗的神情,她虛弱的看著人,遮著臉想哭了:「你決定就好……」
「那我們養十個吧!」
「你是葉問嗎!死都不要!」
「十個有什麼不好的!五男五女剛剛好啊!」
「好你媽個頭!去找別的女人養!」
「我才不要別的女人!我豆腐都被妳吃光了我當然只要妳啊!」
我、什、麼、時、候、吃、了、你、豆、腐!
少女嘴角咬出一條血痕,已經快要崩潰的看眼前這個男人,她渾身顫抖著。
「是、是你吃了我豆腐吧!」
「對啊,摸都摸了、親都親了、妳也只能嫁給我了。」
你再提一次那個會死人的親吻我就拿銀樁捅你啊--
外科醫生抽了下嘴角,拍著內科醫生:「再不阻止,我覺得你未來大嫂會心臟病發。」
「嗯。」沒病都被氣出有病來了。
「我、我--」少女氣到連話都說不出來。
內科跟外科醫生走過去想先阻止兩人繼續在大廳裡爭吵。
小兒科的醫生倒是接著開口了:「妳只能嫁給我,妳是我的東西嘛。」他別過頭,一臉大孩子搶玩具的模樣,還伸手拉著她的手不放。
她看著被拉住的手,再看著他那臉表情,有些明白了什麼,好氣又好笑的無奈了。
……算了。
少女伸手抱住了她的大狗。
大廳裡響起了掌聲。
只是之後某外科醫生狠狠的鄙視了。
因為少女明顯的比他老婆還要會做菜。
※
所公證。
他替她開了間畫室,裏頭有潔白的畫布與所有想得到的顏料,還有美輪美奐的畫冊,以及特別請來,十分有耐心的美術老師。
當她執起佈滿皺褶與針孔的手,顫抖著在畫布上畫畫時,他總是溫柔地站在身後守護,偶爾也會用他的大掌包裹著她纖瘦的小手,一筆一筆的畫著。
也會帶著她,讓她踩著他的腳,小心翼翼的在音樂環繞下翩翩起舞。
更替她找了一個有力氣的保鑣,以及一個心細又溫和的看護。
從不加班,也不晚歸。
每天都在同一個時間,回到家中,擁抱他心愛的妻子。
其實許多人第一眼看到她,都會嚇到。
那是多麼歷經風霜的女子,佝僂著背,慢慢地拄著拐杖,不讓人攙扶著的,一步一步往前走,臉上卻始終掛著幸福恬淡的笑。
當病人知道她是副院長那個捧在手心裡疼愛的妻子時,都感嘆許多。
「怎麼突然想來院裡看花?」
「我、剛剛去、心臟科……」他的妻子講話緩慢,他卻很認真的低頭聽著。
他沒有打斷,很認真的聽著。
「檢查說、血栓的情況好很多了……」
「真的?太好了。」他露出了笑容,把妻子抱進懷裡,還磨蹭了下她可愛的小臉,弄的人不斷輕笑。
「穆尼爾醫生說、你在樓上看花,我想看……所以就請阿邙跟應和帶我來找你……」
「這樣,下次讓我下去帶妳就好了,不用走那麼多路嘛。」
「我喜歡、走路。」
「我也喜歡。」他笑了,對著她笑了。
「我喜歡抱著妳走路。」
他美麗可愛的妻子臉紅了,不好意思的轉頭看著花,然後回頭:「為什麼、要種花?」
她是知道她的丈夫很愛養花蒔草,家裡的溫室常常有那種會在半夜跑起來阿阿阿阿大叫然後消失的花,或者是會發出奇怪聲音說著修爾是蘿莉控控控控的大嘴巴花朵。
但是她不知道她丈夫對種植這麼大一棵樹也有興趣耶。
話說這位太太,妳是不是太淡定了一點?
「呃……」
「唔,老公?」
夢魔副院長尷尬的看著開的猛烈,甚至用花瓣在卷愛心的桃花,乾笑了幾聲。
他該對親愛老婆承認說這棵樹其實是他從魔界移植過來的特殊情人種,超猛烈EX桃花爛漫斬不完之我要萬人斬嗎?
……說不出口。
但是他不能對老婆隱瞞跟說謊啊--他咬著牙,最後還是對親親愛妻說了,還好愛妻很可愛的對著他笑,然後點頭說:「這樣很好啊、有心愛的人,很棒……」
就跟我當年,病到以為自己只有在夢中才是幸福的時候,原本應該要取我性命的你,卻對我露出了戀慕的表情,然後,當我努力著擺脫夢境追逐,再度睜開眼時--
你含著眼淚握著我的手,告訴我做的很好。
一點也不嫌棄,那已經是二十幾年後,我再也不年輕美麗的時候。
「……但是修爾是蘿莉控耶。」
「什麼是、蘿莉痛?」
「就是看到蘿莉下面會很痛、啊不是啦……」他發現自己說錯話,連忙轉頭跟親親愛妻說:「是蘿莉控,指的是喜歡十歲以下可愛女孩子的變態行為,修爾喜歡他老婆當年他老婆才四歲,過了十年結婚現在也才十四歲耶。」
「這不是犯法嗎?」再比審判他蘿莉控的罪惡之前應該先來考慮一下當今法律的問題吧?
「聽說只是在一起還沒有喵喵喵啦……」
「那這樣也很幸福啊……」
看著愛妻綻出的笑容,他也跟著笑,然後又嚴肅了臉:「然後賽特那個萬年純情天使也初戀了,更糟糕的是他老哥竟然假詐騙真拐帶,買一送一的一起把賽特初戀對象的好朋友給打包帶走了!」
「……這是計畫通?」
阿阿,看老婆偏著頭疑惑的樣子好可愛啊……
「超計畫通的,明明是狼人還帶人家去看恐怖片,然後故意嚇得半死把眼淚鼻涕都抹在人家身上攻略對方的母性耶!」
「……這樣就被攻略下來那那個女孩子還好嗎?」
不管怎麼樣有著聖母心情的老婆都好正啊--
「我想,我只是好到有點神經病了。」那個據說是苦主之一,現在吊著血包上來只是想吹吹風的少女,站在空中花園的門口,狠狠的瞪著旁邊心虛到瘋狂冒汗的小兒科醫生。
「我都不知道要怎麼吐槽副院長了呢。」外科醫生正一臉和藹可親到極點但是翅膀跟角還有尾巴都炸出來的飄在半空中啊--
內科醫生則是直接了當的遮住未婚妻的眼睛,把人強制帶走。
「不要看,很恐怖!」小兒科醫生見況也要伸手把女朋友的眼睛摀起來,下一秒卻遭受女朋友拿點滴架狠狠的攻擊,然後趴在地上看女朋友揚長而去。
再下一秒,他回頭就看見夢魔跟惡魔在空中花園的上空激戰。
……我的媽啊這一定是惡夢。
但是惡夢不出三分鐘,當外科醫生那可愛,綁著兩條辮子的妻子提著便當上來時,外科醫生一秒收了爪子跟角,張著翅膀站在少女面前,低頭捧起她粉嫩的小臉,低頭問著:「怎麼了?」
「我、我覺得早上便當做的不夠好,肉都焦掉了,所以重做了。」
「我還是喜歡。」
少女紅透了臉頰,伸手抓著外科醫生的白袍,咬著下唇,嬌羞的開口:「我忽然很想見你嘛……」
「瞎了我的狗眼啊--啊嗚--」
小兒科醫生慘叫不到數秒,又被外科醫生狠狠一腳踹下樓梯,然後外科醫生心滿意足地摟著妻子走了。
副院長一臉無奈的看著妻子迎上來擔心的模樣,還有滾下去倒在樓梯轉彎處保守估計已經不行的小兒科醫生。
滿腦子想的是,等等下午的診怎麼辦啊……
不是應該先叫急診醫生上來看嗎!
「老公,你受傷了……」
夢魔副院長挑眉,看著手上被抓出的痕跡,笑著搖頭:「沒有事情,一下子就好了。」
看妻子垂下的眉眼,他不捨的開口:「妳難過的話,我的心會痛的。」
真是特級無恥的閃光彈……小兒科醫生頭下腳上的倒在角落,默默的想著,就在他掙扎著爬起來,想拍拍衣服準備去看診時,剛好對上坐電梯上來,靠在一旁看他的女朋友。
「唔……」
「你的便當。」少女拿出一個三層便當,他一秒亮了眼睛衝過去抱住少女手上的便當,開心的笑著。
少女悲哀的想著你到底是跟我在交往還是跟我的便當盒在交往啊?
她的視線看到了花園裡的兩人,小兒科醫生摟著她的肩膀,搔搔耳朵,對她開口:「妳如果想要的話……」
「我不要!」少女打斷了他的話語,側著頭,開口:「我選擇死亡,誰也不能左右、剝奪我的選擇。」
「可是……」
「我不認為你會對愛情忠心到那種程度。」
「我確實不會,但是如果到那個時候我還不想放開妳,那就算是靈魂毀滅我也不會放妳走啦,妳是我的嘛。」
是我,看中的。
少女笑了下,轉身搭電梯回去她的兒化了。
小兒科醫生抓著頭,抓不著少女頭緒的他現在還有種在碰壁的感覺,不過今天有便當耶,這樣可以去跟外科顯擺了。
想當然爾,中午的員工餐廳精彩異常。
夢魔副院長吃著自己做的愛妻便當,外科醫生吃著還是焦掉的炸排骨,內科醫生吃著未婚妻做的三明治。
然後集體瞪視著那個正抱著三層豪華便當吃得滿嘴都是範例的小兒科醫生。
沒有女碰友跟老婆的腦科醫生和心理科醫生,很悲劇的看著眼前歐巴桑煮的大滷麵加油條,狠狠的嘆息了。
為什麼大滷麵要加油條啊歐巴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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