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傳】一。
BL向。
燃著焦煙,百姓流離失所,一張張臉上都帶著驚恐奔走,斷垣殘壁的城牆之上,有個男人如天神一般,身著戰袍、手背神兵龍槍,迎風而立、烈日驕陽,曬在他帶著灰黑血跡,卻堅定的臉龐上。
「主子,逆賊已誅,這城破敗嚴重,大概也不適合住人了。」
他回首,身旁一干護衛或蹲或站,僅有一名覆著面露出雙眼的護衛跪在他身側,回報消息。
「戰禍。」他唇角揚起,持著長兵夥著一干護衛往城牆下走。
這裡原本是一個國家的主都,名喚秋城,富裕天下、卻不安康。
原先在位的王就是個渾蛋,仗著自己妹妹在先王後宮中獨攬大權,心養肥了、腦子熱了,連思考都不思考了,謀朝篡位。
即位二十年,百姓被整的那是叫苦連天,日子都不能安生。
帝王淪喪,奸官當道,後宮又整日為權勢吵鬧,不知道抬出多少受封受賞,或是被強搶擄去的年輕女子。
受不了這個破敗的王朝。
卻也無能為力,先王除了遇到先后只會用下面那個腦思考以外,終究還是個明君,在他當年長達六十年的治理下,原號為要的王朝,真可算是國泰民安,沒病沒災的。
就是後面五年迎個美人惡妃入宮,被美色迷了心智,識不得人心。
不過五年,那美人整個後宮脫了層皮,成了先后,後謀朝,逐殺先王子嗣,讓自家兄長上位。
不過廿二年,整個國家已經去了一層富饒的皮。
只剩下那個華而不實的後宮閃閃發亮,那個自以為后的女子與沒腦袋的帝王獨攬天下。
直到他舉兵。
殺入秋都,直驅王城。
戰禍終結。
「呦,阿餮。」
他沿著城牆而下,走過那幾乎被血與屍體淹沒的街道,停在要進宮前的王道上,看著那正在指揮搬整宮內寶物的傢伙。
他們是同門師兄弟。
同入了前朝一位奇人師門下,在奇人過世後,忍不住世道混亂,偕同舉兵,攻入秋城。
「澄瀾,王宮內情況如何?」
名為餮的男子抹了抹臉上髒灰,看著身邊的傢伙。
「大概就這樣吧,城牆破的時候聽說前王就帶著后妃們從地道逃走了。」
「派人去追了?」
澄瀾笑起。
三日後,秋城大破。
被百姓譽為戰神餮王的男子率眾離開秋城,到了他原先居住、被人喻為不詳鬼都的吂城落居。
一個月後,餮王率領各部將協助秋城重建。
半年後,年初,新王上任。
是前前朝那一位沒有被弄死,只是被弄殘的遺腹子,也是這次義民軍的軍師,澄瀾與餮最小的師弟,舊名為儻。
新立國都吂城,新王號鎏,王自封慚王。
左右將軍為戰神餮王、澄瀾歲王。
旗下一干謀臣將士。
逃走的那個帝王與前后被抓回來後,就掛著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哭喊著求放過什麼的,被澄瀾和餮一人一刀斬了脖子,其餘九族流放。
說來那位奇人也怪了。
長年居於人稱鬼城的吂城之中,家財萬貫,精通奇門遁甲、五行八卦、軍略戰事之術,身邊有位同居人則精通醫理、各類武藝和生活技能。
兩個人相輔相成,住在吂城不問世事,直到世道亂遭,他們才由外接濟,不論長相奇異或是得了不治之病,又或年少、殘缺斷腿什麼的,通通接進來當自己孩子養。
他們三個就是被奇人師傅撿回來做入門弟子的。
老大名為澄瀾,師父說是以鎮瀾太歲之名而取,老二餮則是以饕餮之名為取,老三是先王么子,被毒害慘,雙腿不良於行,他另外替他取名為慚生。
兩位師傅先後過世,他們三人便決議起兵。
開啟嶄新王朝--
原本是這麼想的。
不過慚生第一次坐上龍座時,終於懂得為何龍師傅會說,那把鍍金龍椅會燙屁股,真的很燙,燙到他幾乎坐不住。
怎麼當個皇帝有這麼多事情要做?
平天下,安蒼生,管八部,號四處,還得安紮軍營、撫民生,重新訂立法規條例,修築因戰禍而敗的城牆,發糧藥輔助,出銀子修築--
該死的要不是師傅留了滿滿一座山頭的金庫給他們仨,他老早就被這些銀子追著逼死了,饒是他有輪椅也跑不過這些會咬人的銀子阿。
他那天下朝,意圖擺脫眾大臣苦口婆心的要他招秀女先立妃以鞏固王朝子嗣、帝王血脈,下了龍椅就掐著輪椅椅子就一路往兩位左右將府上奔去。
誰知道一進府中,澄瀾整個掛在雕木椅上,口吐白沫,眼神上吊,手上還抓著一把庚帖,身邊站了兩三個大臣,正力薦著自家閨女,還有兩三個媒婆一邊甩著紅帕一邊把庚帖往人手上送。
慚生的輪椅默默的後退,轉了個彎,往旁邊府上去。
一到餮家門口,就看見兩個人飛出來,他飄移閃過飛出來的傢伙,好奇探頭一看,就看見一群八個暗衛,四個抓左右手,兩個抱腰,兩個抱腿的死命拉著餮王跟他手上那把龍槍。
他看人額際青筋暴凸,雙眼泛紅,咬著牙關幾乎要冒火的模樣,再看地上一堆散亂庚帖還,慚生嘆了口氣。
這年頭連當個王都要這麼悲催嗎?
那幾個上門求親差點被砍掉的傢伙連滾帶爬奔離餮王府邸,慚生抬眼看了那一群死命抓著他的暗衛,還有已經被打到牆邊,正費力地站起來挪到門邊,看著他的暗衛頭領-滄跖。
「殿下……」
慚生擺擺手,滄跖拱手作揖,輕喊失禮,便彎下腰將慚生的輪椅整個搬過門檻,再走到人身後替人推輪椅,慚生的性子怪,除了餮跟澄瀾這兩個打小一起長大的以外,只有滄跖可以替他搬動或推動輪椅。
「你怎麼來了?」餮冷著臉,雙手一震,就把身上八名暗衛震的東倒西歪,有個還飛出了窗外卡進草叢裡,他單手一揮,龍槍收起,臉色不穩的看著慚生。
「除了被銀子追以外,不想我們還會被女人追。」慚生起了笑意答道。
沒多久,後面又傳來腳步聲,澄瀾頭皮發麻的鑽進來,一來就往人桌子底下鑽,餮一看到又冒了青筋,低吼一聲,龍槍再起,對著追進來的傢伙就是一咆:「再來一個我就通通插了--」
一群人又紛紛被吼出府外。
滄跖把那些傢伙打發後進了廳中,就見已經從桌下爬出來的澄瀾坐在椅子上喘氣搧風,自家主子還在發怒,雙手抱胸負於廳中,慚王則端著溫茶淺啜。
不得不說三位王爺各有風采。
慚生雙腿雖殘,看似病弱、氣虛,卻是風雅無雙,舉手投足間帶有特殊文人風采,智略出眾、真可論談笑間灰飛煙滅之最,當時還有敵軍送他妖略軍師之稱,誰知這人才是真正王儲,留有王之血脈的正統君王。
歲王澄瀾則黝黑高壯,個性爽朗豪氣,像個長不大的少年郎,一柄戰斧狂霸江湖,不過這不是最可怕的,可怕的是他跟兩位師傅學的是醫理和裁縫煮食,是的、一個九尺男兒平生最大的嗜好便是窩在灶邊煮食跟替兄弟們洗衣服。
要不是真的認識太久看習慣了,慚生跟餮真的不想靠近他。
順帶一提,澄瀾還是他們三人之中最有商業頭腦的,只是個性太懶了,加上身形與豪爽臉龐總人以為他就一魯將,毫無頭腦而言。
至於自家主子。
滄跖嘆了口氣,自從跟了這個主子後,他們二十三名暗衛軍真的被訓練得很有素,太有素了。
餮取其單名不是沒有原因的,餮王身形削瘦精壯,穿衣顯瘦、脫衣有肉,肌理條條分明,該有的地方有、不該有的地方絕對沒有,不注意看還以為就是少年,鎧甲穿著根本看不出來線條如何,就覺得像是個搞文書的,誰會知道他一把龍槍凶狠至極,力拔山河,力氣足以扛起一頭大宛馬,單拳還能擊殺虎熊之輩,跟著兩位師傅什麼都沒有學,就學足了那一身武藝。
這次攻城就是餮王一柄長槍破開城門,殺聲嘶狂的踏入城門。
要不是他真的認識主子太久,根本就不會覺得這樣一個少年兒郎會是殘暴的戰神餮王,還是個吃貨,一餐不吃上三桶白米是不會停下來的。
滄跖覆面的臉下有著無奈的表情,最近三位主子被臣民們搞得快要瘋掉了,什麼選秀女,什麼家有十六閨女待字閨中、秀美惹疼。
慚王都快被龍椅咬死了還選秀,他又不是想死在後宮之中--
「我覺得我們應該討論一下關於嫁娶的問題。」慚生嘆著氣,按著額際,手才剛搭上,滄跖就端了一盆溫水與絲巾過來跪在他身邊,他側眼看了人一眼,抬手擰乾絲巾就貼到額上。
「……你要不要身先士卒一下?」澄瀾嘆了口氣,真的快受不了那些整日一波一波來的塞庚帖的傢伙了。
餮還在發怒,一句話都不想說。
「身先士卒,是要我先迎秀女嗎?」慚生笑了出來,幾個沒太近看過他笑的暗衛紛紛紅了臉,被餮王一瞪又白了臉,只有滄跖面目無波,淡定端著水跪在人身側。
澄瀾撐著臉看了,最後開口:「阿慚,我覺得你要不就收了滄跖,昭告天下你就是個被人壓的,這輩子跟女人是不可能了,好斷了那些老傢伙的心。」
慚生一頓,面上竟有些紅。
對,他就是討厭女人,自從父王栽在女人手底,害他被毒殺失去雙腿後,他就對女人這種生物再也起不了任何慾望,更多的只有厭惡,加上他身子本就虛弱,真開個後宮,包準馬上死在女人身上。
但是這樣直接了當的戳破人家心事什麼的……
「你喜歡滄跖?」餮一頓,轉頭看著慚生。
慚生的笑容瞬間僵硬,看著轉頭忍笑的澄瀾,再看著那一臉認真到不行的餮,他真有種,改裝一台會挖洞的輪椅的衝動,看看能不能讓自己鑽進洞底一輩子都不要出來了。
「你喜歡他。」看著人的表情,餮默默下了結論。
慚生笑得更開心了,他決定不要挖洞了,應該是先在輪椅上加裝一堆弩箭,下次見面就追著餮這個傢伙瘋狂掃射,看是他先被射死還是自己先被龍槍劈半。
「滄跖,你怎麼說。」
聽見主子喊自己,滄跖抬頭,遲疑了下,他知道自己是瞞不過主子的,於是承認:「屬下也心悅於殿下,可終究是雲泥之別……」
「那你們擇日大婚吧。」
「你說什麼--」
「我是師兄,我說了算。」
絲毫沒有給人抗拒的餘地,就算他是當今殿下。
隔天早朝,餮王持著昨天晚上強蓋的聖旨,朗聲頒布,說當今聖上心懼女子,不願成親立后,但因戰禍廿二來之時與他下屬滄跖訂了私情,今日決定昭告天下,他就是個只愛男人跟江山的昏君,以後誰在意圖送美人進宮,身為右將的餮王有資格一甩龍槍而誅之。
這命令一出,殿上安靜,之後暈了六個,倒了四個,最後還能站著的足足站了一個時辰才回神要大喊不可啊--的時候,一看到餮王甩著龍槍出來站在殿前,紛紛閉了嘴,大喊恭喜。
之後挑好良辰吉時,慚王身著紅袍,頭戴披紗冠,被餮王親自抱出府中上轎,一路送親送進宮裡,再由換了喜袍、拖去負面的滄跖接手抱過,迎入宮中--
「喂,這是不是有那裡不對啊?」正端著最後一盤吃食出來的澄瀾才驚覺,怎麼才不過打完仗而已就嫁師弟了。
幾個暗衛一桌紛紛不敢講話,滄跖正被餮王踩著,餮手上一甕酒正往他嘴裡灌,慚生已被掀了紗,正出來跟他們喝酒吃飯,一整個也不知道該說什麼的看著眼前的兇案現場……
「嗯?對,要是灌暈了就沒洞房花燭了,好吧,放過你。」
於是餮收了酒甕,滄跖嗆了幾口才拱手道謝。
澄瀾一臉微妙:「不是這個不對啦……」
「那是哪裡不對?」
澄瀾一頓,最後放棄思考。
他把東西分了便吆喝著:「啊算了,反正都拜堂了,師傅也不會從墳墓裡跳出來大喊天道不公了,就這樣了--」
……師傅要是還在世的話,鳳師一定會一手掐一個怒搖吼著你們腦子裡是進水還是裝了餿水了什麼的,慚生一邊喝著酒,一邊默默想著。
不過龍師肯定會拍手叫好然後把鳳師抱走。
……當初沒被毒死是真的對嗎?
一抬眼,他卻對上滄跖的眼,滄跖被灌了酒,面上微酣,他抬手抱起他,朝餮王與歲王道了歉後,便在叫囂聲下把他抱進喜房。
直至回房,屋外喧囂撫去,坐在大紅囍床上,滄跖的手伸來替他解了喜袍,還打了水替他按摩毫無知覺的雙足時,他垂著眼,抬手扶起滄跖的臉:「值得嗎?我早已是個廢人。」
「……滄跖的名,是因殿下而起。」滄跖只是微笑,他的臉印象並不讓人深刻,只有笑起來時會有笑紋,看起來清爽。
「不是因為你輕功極好,可在水上走足嗎?」他記得,餮第一次引他見人,便是在河岸邊,他與餮翻水而來,餮還沾濕了衣襬,就滄跖半點水氣未染。
「主子會注意到滄跖,是因為殿下發令剿匪,起名時,主子問了屬下意欲何名,屬下答道意欲為足,便命滄跖。」
『你有喜歡的字嗎?』他猶記得那日與幾個兄弟被救出後,飽受驚嚇與虐待的他還未回身,就見遠方慚生輪椅徐徐離去,他恍惚雙眼只能看見慚生側臉與笑。
『我想成為一個人的雙腳。』
『那我便為你起名滄跖。』餮順著他的視線看去,唇角勾起。
『這天下蒼生,日後由你成足。』
從此,他成了餮的暗衛,也獲得慚生青睞,成了唯三能接近他的人。
「……我就是個廢人……」
「滄跖連大字都不識得一個。」滄跖擦乾他的腿,起身,將他整個抱到床榻後,拿了墊枕讓人靠著腰,好伸直了腿。
慚生拉住要下床的他。
「以後,我教你識字。」
滄跖垂下眼,湊上去在他唇上親吻。
「滄跖非是良人,但拜堂時已起願,今生只願為君成雙足,君死足死,永生如此。」
慚生真真紅了臉,他抬手抱住滄跖的頸子,輕聲咕嚕。
「別再喊我殿下……」
「慚。」
他一陣輕顫,低著頭。
「燭火……」
啪。
看著喜房燭火熄滅,屋內無光。
餮與澄瀾在喜房外勾唇,酒甕輕碰。
這天下,少年當強。
君王為我,為蒼生,為天下。
※
說到慚王大婚後,幾個臣子中風完又回過神來,對啊,沒有帝王也還有兩位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王爺啊。
正當他們意圖把主意打到他們身上時,一場皇宴,便讓幾個臣子決定從此打消這個歪腦筋,打消他們曾經意圖把閨女兒送到餮王身邊當王妃的主意。
這真讓女兒嫁過去是要怎麼活啊--
不說別的,先說餮王那狂怒起來猙獰的足以嚇死一票少女心的面孔就好。
睚眥欲裂的表情真的是有夠嚇人,當代戰神之名當之無愧。
再說那飯桶……喔、不,是飯缸般無底洞的食量,一餐三桶白飯算客氣,當兵行軍能餓,
能餓著自己也要把食物分給下屬或人民,可以毫不在乎的啃樹皮與乾米,但當有東西可以吃時,
那個驚天動地、逼死灶房的食量與挑嘴程度。
光餮王那用表情就能完美呈現鄙視二字的行為,就足以再度擊碎一波少女心。
只有歲王澄瀾煮出來的東西,能勉強入了餮王的口。
有時煮差了餮王還要挑剔一下,看這什麼嚇人的食量跟挑嘴程度啊!
都不知道龍師鳳師當年是怎麼養的!
其實,就是龍師放養,鳳師比他還挑嘴,才養出這麼一個名為餮的小傢伙。
想當年龍師也是有什麼吃什麼、隨便養隨便長的最佳代言人,他老人家一向堅信孩子只要有肉就會長,
喝水就會大的迷信,於是對三個孩子都採取放任制度。
偏巧自家愛人不是,挑嘴挑到天上去,不是好吃的絕對入不了眼,別人家煮不好便極盡所能的用表情呈現所謂鄙視二字,想當然的與他最親的弟子沒學足十成也仿了八成。
鳳師挑嘴,龍師寵他寵得沒邊沒際,要吃什麼就來什麼。
嫌棄煮的難吃了,鳳師自己挽起袖子下灶煮了,反正旁有個打手幫他整別的。
連帶的澄瀾學了一半廚藝,已算頂尖,被譽為頂級御廚也綽綽有餘了。
可惜餮的挑嘴程度自從餓過之後便越發嚴重,除了吃不飽以外,就是吃不下的問題。也難怪龍師當年一看他就說這是饕餮之相,饜不足、飽不了,此生難得心滿。
拉遠了,就算不說個性與食慾好了,這都是可以磨合的。
最最最最最麻煩的便是餮王那過人之處,他不只龍槍長又狂猛,聽聞幾位士兵下屬偷報的軍中軼事……
便是餮王雖長的溫文帶狂容,身板比澄瀾瘦矮一些卻精壯結實的很之餘--
那話兒的粗長與持久程度為三人之最,難以動搖。
這是讓人怎麼安心把閨女嫁去啊--
聽軍中軼事傳來餮王一晚七次不足,是正面七次、翻面七次啊!
幾個老臣聽到鬍子都要直,心都要停了,這這這可不行,妥妥不行。
人家說的好,八卦不可盡信,但俗話也說過了,沒有影哪來的實呢?
肯定是有人見識過的才會有這樣的傳言嘛,那、反正餮王看來也不想娶親的。
於是老臣們自動放棄餮王這塊香肉,直接把目標毫不客氣的鎖定到了歲王身上。
導致悲慘事件發生。
皇宴過後,歲王澄瀾被排山倒海鋪天蓋地的庚帖與眾多求親者她爹媽淹沒歲王府。歲王何止嚇壞,根本嚇尿了,隔天一紙上奏,滄跖王夫一臉無奈的看著慚生氣到咬牙,手握著那紙上奏差點沒當眾撕毀,滿殿寂靜。
「上頭寫了什麼?」餮王冷聲問著。
慚生笑瞇了眼,卻無人敢在這時著迷那風華絕代。
「澄瀾說,他要拿戰功無限期告假,到他找到伴侶,再回來拜見我們順便請喝喜酒與滿月。」
一時之間,底下站著連呼吸都不敢重了。
慚生氣到把那信給揉了丟到殿下,重重拍著扶手怒喝:「讓你們為了仕途攏絡!讓你們逼走我一個將臣!以後誰再敢提到他家閨女十六待字閨中,我就讓誰家閨女一輩子十六待字閨中!」
「殿下息怒--」
餮王抽了抽嘴角,看著一甘老臣下跪。
他抬手去撿那紙,看了看後開口:「氣壞了身子也沒用,澄瀾就是個發懶的,與其奢望他,不如開放文武試,從中找尋可用之才,你也可順便提攜下任儲君人選。」
「餮王爺,萬萬不可啊,吾王現在才剛即位就要提攜儲君人選,只怕有心人士……」
「他親自選的,會比你們這些把女兒送上門來的還有心嗎?」
餮王冷聲,沒人敢再開口,一整個頭皮發麻。
滄跖端著茶單膝跪在慚生身邊,慚生氣消了,端起茶來下令開放文武試。
之後誰再敢輕提嫁女一事,他就以意圖擾亂朝政定罪。
這年頭當個帝王也這麼難熬。
他們當初怎麼就一時腦熱了呢?
之後慚生面臨了一個更可怕的問題,因為澄瀾逃逸,餮沒人可餵。
吃不飽又吃不好的狀況之下,餮的脾氣越發暴躁,接下澄瀾的軍法處後,更是整得整個鎏朝的軍士們足足洗刷刷脫了兩三層皮,叫苦連天。
慘。
慚生看著一票跪在他面前哭的滿臉鼻涕眼淚的御膳房廚師們,內心只有這個字。
御廚們哭著說他們沒法按耐餮王的口慾,跪求皇上另擇他明,真不然他們幾個都快被餮王的表情給惹得想告老還鄉從此不再做菜了--
慚生回頭看著滄跖,一臉怎麼辦才好的表情。
滄跖回望,最後低下頭:「滄跖即刻命令暗衛出發暗訪能人。」
慚生無力點頭。
他堂堂大鎏帝王,怎能做得如此無力?
唉--